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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好吃!真香!四川菜好巴實哦!
徐州此次成功下山,為同志們贏得了這餐美味,只是他們一定沒有想到,這是一個溫柔的陷阱。正如川菜雖然好吃,但因為油重辛辣味鹹,吃多了對脾胃並無好處一樣,徐州此番工作調動,雖然接近了同志們,接近了黑室,接近了陳家鵠,可也接近了危險……第五節此時五號院附院,黑室不僅冷清,冷清得簡直可以說得上是陰森森了,偌大的院子裡,只有陳家鵠辦公室亮著一縷朦朧的燈光,除此之外,全是一片死沉沉的黑和暗。風吹過樹梢,沙沙沙的樹葉聲,滿院流瀉,像從午夜墳場裡傳來的荒糙聲,或者幽靈掠過糙尖的異樣響動,聽著都讓人心驚膽顫。
門衛室裡同樣黑著。徐州像個幽靈鬼蜮似的,坐在濃墨般的黑暗裡,一動不動。自從徐州被毀壞面容後,他就不再喜歡任何光線或燈光了,白天他儘量不出門,晚上幾乎不開燈。他覺得,白天已經不屬於他,他只屬於夜晚,他願意一個人靜靜地浸在黑暗裡,靜靜地守著他的內心。只有在這樣的時刻,只有在這靜如死海的黑暗中,他才能心緒飛揚,金戈鐵馬,縱橫萬裡,他的內心才重又變得強大充實,他才真正變成了一個人,而不是白天那個人見人怕的鬼。
突然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徐州聽得出來,是那個老外來了。他像個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走出來,拉開門,看見海塞斯手裡拎著一兜水果,顯然是來看他的高徒陳家鵠的。
徐州一聲不吭地將他放進來。海塞斯看看他,笑著說:「怎麼不開燈呢?黑暗讓人膽怯哦。」他說得拿腔拿調,是想引誘徐州對他說句什麼。徐州卻置若罔聞,默不作聲地將門拉上,真的像一個鬼。
海塞斯聳聳肩,剛抬腳又停下來,從兜裡拿出兩個蘋果,遞給他:「山東青島的蘋果,嘗一下吧。」徐州幽靈鬼蜮般地站著,不接,只用從面罩上露出的兩隻黑森森的眼睛,冷冷地盯著他。海塞斯只得搖頭笑笑,把蘋果放回兜裡,開步往前走去。
陳家鵠住的庭園裡也是漆黑一團,直到上了二樓才看見走道里有一線狹窄的燈光,是從陳家鵠半掩的辦公室裡擠出來的,亮得刺眼。同時,門fèng裡傳出噼裡啪啦的聲響,吸引海塞斯加快腳步。
推開門,看見陳家鵠正伏案在用心打算盤。海塞斯不覺一怔,驚疑地問他是不是有了什麼新思路。「才十幾份電報,你可不要過早下判斷噢,天才也要遵循規律嘛。」海塞斯說。
陳家鵠離開算盤,說他今天午睡時做了一個夢,夢見了炎武次二先生。海塞斯知道炎武先生是他在日本留學時的導師,此人是日本數學界泰斗,曾有傳言說他與日本軍界關係緊密,軍方的密碼高樓是在他指導下建造的。海塞斯很關心炎武先生在夢中跟他說了什麼。
「你跟先生對話了嗎?」
「沒有。」陳家鵠說,「我只看見他一個背影。」
「你不會追上去嘛。」
「我追了,可怎麼都追不上,最後追到崖懸邊,以為這下他沒處跑,要被我追上了。結果他縱身一躍,像只大鳥一樣飛走了。」
「然後呢?你也跳啊,反正在夢中,摔不死的。」
「我跳了,並且學他的樣又張開雙臂想飛,結果成了個自由落體,刷刷刷往下掉,速度快得——那些白雲都像樹葉一樣抽我的臉,驚醒了。」
「白雲打人,」海塞斯大笑,「你像個詩人。」
陳家鵠沒有笑,而是認真地對他說:「醒來後我就想,先生是日本當代數學的一面旗幟,當下又極力追捧軍國主義,跟陸軍部一直過往密切,他會不會真的像外面傳言的一樣,秘密參與了陸軍密碼的研製?」
「說,繼續往下說。」海塞斯收起笑容,認真地等他往下講。他卻說:「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就開始琢磨了。」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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