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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是……」何斌嚥了口口水,「高利貸吧……?」
施陶一時詞窮,過了好半晌才艱難地點了點頭,「嗯……」
何斌倒吸一口涼氣,「懂了,陶哥,我懂了。」他拍拍施陶肩頭,「我明天問老大借小麵包親自送你去鄉下。」
「不用,我……」
「你就聽我的!我們到時走小路,你都不知道那些放高利貸的有多賊,嘖嘖嘖。總之,就這麼定了。」
何斌說完,跳下了工作檯,貼在門上聽了會兒外面的動靜,才鬼鬼祟祟推門出去。
工具間重新陷入寂靜,巴掌大的小天窗是此間唯一的光源。施陶朝那裡看去,彷彿看見了昨晚的場景。
他現在住的地方也是公司補貼的住處,條件非常差,幾乎能算半地下室。
臥室的窗戶也是這樣小小一個,高懸在牆面高處。
昨晚他 從噩夢裡驚醒時,第一時間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個逼仄的小窗,沒有窗簾,窗外枯敗殘枝是唯一的景緻。
他想繼續睡,但方才噩夢中陸向崢的臉卻浮了上來。
夢裡,陸向崢將他綁回了鑫市,讓他住進了只能進不能出的封閉房子,他想逃,但對方死死拉著他的手,笑著說:「與其由著你去我看不見的地方繼續無意義的人生,不如在我眼皮底下掙扎,有我照應你,難道不好嗎?」
慶幸的是,夢是假的,他依舊在泓市。
不幸的是,話是真的,陸向崢曾對他說過一模一樣的話,只是他那時天真地覺得這是對方賭氣的戲言。
更不幸的是……他借著月色打量低矮的黴變的天花板,確實如陸向崢精準定義的那樣,他的人生毫無意義,無論在哪裡。
他作為失敗者而活著,和陸向崢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這點他已經很清楚了。
第32章 夜奔
沒想到才適應百達豐的環境沒多久,便要離開,在十分遺憾的同時,施陶認真地完成了他最後一天作為這裡員工的活計。
下班時,他和公司的同事挨個道了別,輪到吳東,施陶懷著無比歉意道:「突然辭職真的很對不起您,宿舍我會收拾乾淨儘快把鑰匙還回來。」
吳東薅了把稀疏額發,面上看起來算不得愉快,似想說什麼卻只潦草擺了擺手,「慢慢收,不急。」
走出公司,施陶步行著回住處。何斌開著小麵包從後面跟上來,「陶哥,我載你。」
施陶也沒和他客氣,開門上了副駕駛座。
小麵包以極刁鑽的技術迅速穿梭過曲折小巷,何斌得意洋洋拍拍方向盤,「我一和老大說是要送你去我姑那裡,他立馬把這車借我了,總之明早我送你,陶哥你也別和我客氣,我這還能順便去看看姑媽。」
看著何斌滔滔不絕,施陶嘆了口氣……借車一事無疑是又給吳東和公司添了麻煩。但轉念一想,這也是何斌與吳東各自的一番好意,既然難以拒絕,那就誠懇地接受吧。
相比起陸向崢的「為你好」,他們的這種好意並不會讓施陶感到負擔或不適,反而覺得有種純粹的暖意。
車只行進了一會兒就到了住處,施陶和何斌約好明天碰頭的時間就下了車。踏著水泥階梯步步向下,餘輝也一點點被阻隔在階梯牆面之外。
半地下室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夏天沒那麼熱,施陶一開啟門就感覺迎面撲來一陣陰涼,將帆布包掛在門口掛鉤,徑直往裡走,他記得臥室角某個地方應該塞個適合裝行李的大手提袋。
「是床頭櫃還是衣……」
開啟臥室門的剎那,滿腦子都是手提袋的的施陶呆愣當場。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儘量保持著鎮定,但覆在門把手上的指節幾乎緊繃成了拳。
陸向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