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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色場所僱傭未成年人,以及未成年男性遭遇同性性侵害,雖然未遂,卻傷重昏迷入院。
甚至後續還引出了知名投資人秦伍的介入,既提供醫療資源又聯絡法律援助。
種種噱頭堆在一起……鑫市雖然不發達,但報社還是有的。
陸向崢擋在施陶的病房前,竭力把探頭探腦的記者攔在外面。
人是攔住了,但筆桿子是攔不住的,一篇大半靠腦補,小半靠案件卷宗的聳動文章出現在了早報頭條。
隨著輿論擴散,保護機構和福利機構的幹事們紛紛行動起來,一批批往病房跑。
這些人陸向崢沒法攔。
所以施陶的家庭情況很快被調查得一清二楚:父母雙亡,上有八十歲奶奶,下有一對年紀尚幼的弟妹。
經過有關部門商議,施陶被安排繼續和奶奶住在一起,政府會按月發放扶貧經費。
而那兩個年幼的孩子,沒有個靠譜的監護人可不行。
市長拍板,一定要為兩個孩子找到最適合的收養家庭。
於是施陶出院那天,等待他的是和弟弟妹妹的最後一次見面。
施陶不懂為什麼那些人要來拆散他的家,明明已經如此支離破碎,再也經不起任何缺損。
小南小北被關在車裡,哭得破了音。
施陶幾乎跪倒在地,匍匐著央求前來的工作人員,「我會工作,我會賺錢,求求你們!真的求求你們!」
那天組織事務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性,她雖然不忍心,但沒辦法。
這麼小的孩子既沒成年人監護,又生活在治安這麼差的地方。
他們既然來了,就得解決問題。
她蹲下扶起施陶,說了幾句寬慰的話。
施陶抹了把眼淚,這才看見她胸口有個銘牌,上面印著「黃……」
「黃什麼呢?」施陶用力扯著自己的頭髮,「到底是什麼?」
這十年來他一直在不斷回憶那個場景。
小南小北剛被帶走後,他幾乎丟了魂,沉默寡言,不吃不喝。
陸向崢和宣寧寧輪流過來照顧他和奶奶。
那時奶奶已經有了一些帕金森的前兆,經常對著陸向崢喊小陶。
陸向崢看在眼裡,覺得這個懸崖邊風雨飄搖的家離墜入深淵不過半步隻眼。
還好秦伍以企業的名義資助了他,那筆錢勉強可以負擔幾個家庭的支出,他也得以繼續學業。
某個晚上,陸向崢結束了晚自習,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施陶,乾脆跑去他家過夜。
半夜,陸向崢被身邊人窸窸窣窣的響動吵醒,借著月色去看,那是一張雙眼緊閉,被淚水浸濕的臉。
事實上,施陶哭得很小聲,幾乎沒有聲音,吵醒陸向崢的是他那不斷顫抖的身體。
施陶被魘在噩夢裡,眼球在睫毛下不安轉動,額頭布滿細碎的涔涔汗珠。
陸向崢輕輕拍他,「桃子,桃子。」
施陶倏地睜開眼,尖叫一聲推開陸向崢,彈開似的從床上跌落地面。
陸向崢也被嚇了一跳,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趕緊上前輕攬對方肩頭,「做噩夢了?是我,是我。」
「哥……」施陶發著抖將自己努力嵌進陸向崢的懷裡,「他真的被關起來了嗎?」
「當然,被關起來了,你不要怕。」
「我怕……我還是怕……」
陸向崢全無睡意,施陶說自己不太記得那天的事,也許只是在騙他,或是在騙自己。
傷痛早就紮根,一樁樁一件件,刺得這個少年千瘡百孔。
在今天之前,陸向崢甚至不知道施陶一直活在恐懼裡。
但陸向崢才17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