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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依一般的規矩,宛秋的睡房裡應該有侍女打地鋪的,至少外間要有人,以供她隨時使喚。可她是從現代社會穿越過去的人,講究私人空間,也沒把主子的身份看得有多嬌貴,不至於連下床倒一杯茶都非要侍女代勞。
好容易熬到天亮,她掀開門簾,就見蘭姨坐在廳裡指揮小丫頭們灑掃庭院,轉頭瞧她出現,立刻眉開眼笑地說:“起來了?今兒可得好好打扮,沈家的春社一向熱鬧。賞心閣昨兒就收拾出來了,聽說請的是雲雀班,不知那筱雲雀會不會來?還是去年二老爺過五十大壽的時候聽她唱過,嘖嘖,那嗓子,真不枉了‘雲雀’之名。”
宛秋回想起上次安南王妃來的那天發生的事,就對打扮、赴宴之類興致缺缺,蘭姨察言觀色,忙上前安慰道:“現在不比以前,現在姑娘可是老太君跟前的紅人,這府裡還有哪個敢給姑娘臉色看?等著吧,過一會兒老太君那邊就派人來接姑娘了。”
這次沒讓蘭姨等多久,才吃過早飯,老太君身邊的大丫頭紅蓼就進來傳話:“老太君請姑娘這就過去,說今兒客人多,姑娘在那邊,也可以幫著陪陪客人說說話。”
蘭姨驕傲之情溢於言表,看向素琴她們的眼神彷彿在說:聽聽,聽聽,讓姑娘去幫著招呼客人呢,這不明擺著把姑娘當成自家人了麼。
老太君中風之後的第二天早上,宛秋過去請安時,老太君就曾提議讓她搬到樂壽堂旁邊的西廂居住,被宛秋以“捨不得一院子花草”為由婉拒了。老太君還要堅持,宛秋強調說自己種的都是藥草,不僅能治病,入夏之後,還可以做些香包藥枕送給府裡的女眷,有驅蚊靜心之效,老太君這才沒說什麼了。
宛秋實在不敢想象整天在老太君眼皮底下過日子的情景,一言一行都受限制不說,那裡總是人來客往的,她其實是個很怕應酬的人,更希望多點可以自由安排的時間。
還好那天蘭姨在忙別的,沒跟著去,要讓她知道了,只怕會立刻把宛秋打包送過去。她一直愁的就是宛秋沒機會見外人,失去了許多認識豪門貴婦以及透過她們找到好婆家的機會。
當宛秋帶著素琴和知墨隨紅蓼來到樂壽堂時,老太君屋裡已經坐了好幾個面生的婦人,老太君親自為宛秋介紹,看著那些婦人拘謹中帶著巴結的笑容,以及她們身上衣服首飾的檔次,宛秋就知道這必是沈氏家族中家境不怎麼好的,話說皇帝也有兩門窮親戚,沈家自不例外。
她們帶來了兩位和宛秋年齡相仿的姑娘,一個十三歲的叫涵翠,一個十四歲的叫淑雲。老太君讓宛秋陪著她們聊天,一面朝門外張望著問:“姑娘們怎麼還沒來呢?”
話音才落,繡著富貴牡丹的大紅簾子已經撩了起來,有僕婦通報說:“姑娘們來了。”
打首的是沈鶴的次女沈涵淨。沈家涵字輩共有七位小姐,除沈鵬的兩個女兒和沈鶴的一個庶女已經出嫁之外,還有四位待字閨中。其中以沈涵淨年齡最長,去年就行過了笄禮,現在應該算十六歲了,可還沒有婆家,也不知什麼緣故。宛秋從來不打聽這些事情,只是心裡覺得疑惑,想她才十三歲,蘭姨就急成那樣,沈涵淨可是父母俱在的正室嫡女,居然留到十六仍未許親。
沈鶴的正妻,也就是二太太陳氏,只生了一兒一女,兒子沈淵早已成家,住在沈府東路的宅子裡。二太太生下這個兒子後,很多年肚子都沒動靜,只能眼睜睜看著丈夫納了一個又一個的妾,她自己直到長子滿十歲後才又生了一個女兒,就是沈涵淨。
當家奶奶的獨生女兒,又是沈家未出閣的小姐中最大的一個,想也知道沈涵淨在沈家的地位了。她父親的妾室生的兩個女兒沈涵清和沈涵韻差不多就是她的跟班,無論說話做事唯她馬首是瞻,就像她們的母親在二太太跟前一樣。
越是門閥之家,越是講究嫡庶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