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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他要是跟著一起下山去了,說不定也多少能提醒一下。師姐性子大大咧咧的一向不會照顧人,小師弟卻因為他叔叔去世一直茶飯不思,身子本來就不算強健。
可他當時想的盡是自己的事,心裡煩亂,竟然沒有考慮到這些。
他替雲曉冬擦了一下脖頸,怕手巾沾溼了他的衣裳,就俯過身,將雲曉冬的衣領往旁邊撥開了一些。
雲曉冬脖子細細的,兩根鎖骨就更顯的往外凸起來。他脖子上貼身掛著一條紅繩,繩子上繫著一顆蓮子般大小的墜子,看著就象是尋常人家孩子身上掛的辟邪的桃核一般。陳敬之站在那兒看著那個墜子,姜樊喊了他兩聲,他才回過神來,連忙應了一聲。
“師兄有什麼吩咐?”
姜樊覺得他多半是困了,所以精神不濟“你去師姐那裡看看,再端一盞熱水來給師弟喂些水。”
陳敬之應了一聲去了。
屋裡就剩下姜樊和雲曉冬兩個了,回流山夜裡的風特別大,北風颳過,那聲間象虎嘯狼嚎一般,姜樊本來就心裡焦急忐忑,聽著這風聲越發心慌。
小師弟可千萬不能有個好歹啊,否則別說他們師兄弟幾個,就算師傅只怕也要難受得的不行。師傅的好友知道自己命不長久,特意拖著病體上山來將侄子託付給了師傅,當時師傅也是一口應下了,姜樊在旁邊聽的清清楚楚的。可這才過了沒一年,小師弟卻……
姜樊坐不住,在雲曉冬床前來回踱步轉圈兒,床榻上雲曉冬燒得迷迷糊糊的,喉嚨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
姜樊聽著他又象是在哭,又象是在喊著什麼人似的,往前湊近了些,輕聲問:“小師弟?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身後房門被推開了,姜樊沒顧上回頭,只伸手往後擺了擺:“師弟把水給我吧?”
身後的人問了聲:“什麼水?”
姜樊一聽這聲音又驚又喜,回頭的力氣太大扯得脖子筋都疼了。
“大師兄!”
雲曉冬後來想起生病的這一夜,高燒病中當然是不知道身外的事,就是覺得熱,又熱又幹渴。他恍惚聽著身邊有人在走動,在說話,也能感覺到手腳、額頸處都有人在替他擦拭,就是睜不開眼睛,也說不了話,神智昏昏沉沉的。
他知道姜師兄、玲瓏師姐和陳師兄都在屋裡,在他的床前,他們面色焦急,圍著他團團亂轉。
他還記得自己彷彿嘔吐過,還不止一回。
有那麼一段時間曉冬總覺得他不應該記得那天晚上的事,後來回憶中的種種,可能都是他自己後來的想象。
他記得最清楚的,是早上睜開眼睛之後的事。
不知道外頭是什麼時辰,不過天已經亮了,映得窗子上一片明晃晃的,他的眼睛睜開一條縫,又因為畏光而眯了起來。
他聽見身邊很近的地方有人說了句:“啊,你醒了。”
那聲音十分清朗溫和,說不出的悅耳。
曉冬費力的睜開眼,微微側轉頭去看。
有個人站在床前,伸手到他額頭上來試了一下,微微笑著說:“已經不燒了。小師弟身上覺得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坦?”
曉冬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從他的衣著話語裡頭,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大師兄?”
床前的人朝他點頭:“是我,小師弟真是聰明。咱們是頭回見,你病著也把我認出來了。”
因為過去的幾個月裡,關於大師兄的種種他聽的太多了。
每個人都在誇他,他是師傅的大弟子,在回流山是舉足輕重的人物。玲瓏師姐說他天分高,自己和姜樊的劍法都是他教的。姜師兄說他性子好,從來也沒有對誰高聲講過話,更不要說與人口角或是對底下人斥責打罵。就連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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