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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蕊這天正在跟小蓉學女工,下人就過來報連老將軍來了。起先她沒有在意,但是聽說連老將軍要來見自己,微微意外了下。
連老將軍一如既往的硬朗精神,其他下人見了,都畏懼三分。子蕊知道他面冷而已,故人相見,很是高興。
「連老將軍。」子蕊行了個禮,替他斟了杯熱茶,見他氣色甚好,說道,「邊關一別,連老將軍一點變化也沒,還是一樣精神。」
「老了,入了冬骨頭像要散了般。」連老將軍搖頭嘆著,見那幾個下人在亭子外頭,半晌才說道,「當初你救老夫一命,老夫謹記在心。若日後你有難,老夫一定會相助。」
子蕊皺眉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說出這一番話。想了想了笑道:「師傅常教子蕊醫者仁心,老將軍並不欠子蕊什麼。」
說到周莫禮,子蕊眼眸微黯。周莫禮勾結藥商給華容服用無法受孕的事,皇族並沒有張揚,只是以勾結藥商圖謀錢財的罪名處死了。但屍骨被扔到亂葬崗,柳吟風派人找尋了四天,才終於找到,葬在了一處極好的墳地上。子蕊和柳吟風去祭拜過,哭得暈厥,柳吟風就再也不讓她去了。
「宋御醫是周老弟唯一的徒弟。」連老將軍長嘆一氣,「老夫跟他多年相交,沒想到至死未見。」
子蕊也覺傷感,人生在世,說走便走,連一面都不能再見。
「若不是老夫,周老弟也不會枉死。」
子蕊想到華容是他女兒,可能是感嘆這點,可連老將軍默了半晌,才又說道:「讓周老弟把當歸換成歸尾的,正是老夫。」
子蕊握杯的手一震,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驚了半日,才顫聲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華容不是你的女兒嗎?她如果生下龍子,將來繼承大統,連老將軍難道不想?」
「你以為主上娶華容是為何?娶左大人的女兒是為何?這只是鞏固皇權的一種手段。他既依賴於我們這些武將,但又懼怕我們。如果華容真的生下皇子,主上怕是寢食難安,恐外戚干政。」
子蕊突然明白了,雖然難以苟同,但是那種不能言語的浩瀚之氣,卻堵得她難受:「你是怕華容娘娘誕下龍胎,主上不安,所以寧可讓華容永世不生,也不想讓君王難安?」
這樣的忠心,在子蕊看來無法理解。連老將軍如此,師傅也如此,他們這是叫愚忠,還是真正的忠誠,她不能理解,雖然明白,但是無法認同。
連老將軍只恨那茶水不是酒,飲了一杯又一杯,雙目已經很是疲倦。見子蕊清淚滴落,說道:「宋御醫……」
「子蕊沒事。」子蕊搖搖頭,淚卻不止,「師傅沒有背棄醫者的信念。這或許就是他常說的,殺一人,救天下蒼生。」
她的師傅,並沒有變。
送走了連老將軍,子蕊拿了香火便去拜祭周莫禮,這次去,心情平復了許多。坐在馬車上回來時,她忽然想到,言非說過,皇宮內所發生的事,他都知道。那他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周莫禮所做的事,也知道華容為何懷不上龍胎?
他或許是知道的,但是他不會自己說出口。即使賜死了周莫禮,連老將軍還會再找第二個周莫禮,所以他不用擔心什麼。
言非啊言非,你果真是天生的帝王。
子蕊的手撫在微微隆起的腹部,垂了垂眸子,如果這孩子像他,該怎麼辦。想到這,身子忍不住顫抖。撩起一角垂簾對馬夫說道:「去西城藥鋪。」
進藥鋪說了藥方子,掌櫃就去抓藥了。她坐在這小小的藥鋪中,忽然覺得這也不錯。以後成了親,不知道能不能出來開個小藥鋪。
拿了藥正要上馬車,子蕊的視線已落在一個女子身上。
那女子面容姣好,和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一起,淺笑著,看上去如暖春的花蕊般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