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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了勾唇,像是重見希冀。
周曜的臉色也稍有和緩,「道長也不知緣故?」
「天道的事,誰知道呢。」
或許是周曜和玉嫵遺恨太深,或許是他為她生了執念,憑畢生修為尋到了重來的機會,或許那些殘破的事只是一場蹊蹺的夢,警醒此刻的他們。畢竟,謝清玄記憶的最後是玉嫵死去時的場景,後來如何,無人可知。
但不管是怎樣的緣故,如今一切都已不同,湯隱既已現身,周曜的毒便可無需過慮。
屆時哪怕戰事再起,只消不被身體拖累,周曜仍能縱橫沙場,退敵衛國。而那個溫柔安靜的女子,定會被周曜護在翼下,享受她原該美好安逸的人生。
那也是謝清玄心中所求。
……
有了湯隱招供的毒方,又有姚氏抱著將功贖罪的心思盡心調理,解毒的事便輕鬆了許多。
周曜眼中那抹極淡的藍色一點點收斂,玉嫵每日瞧著都歡欣不已。
周曜被她感染,笑意日增。
而在淮陽王府之外,看守湯隱的人被羈押入京之後,背後的整條線也隨之浮出水面。從信國公陸家到喬公度、楚王、廢后喬氏,無數線索織成一張網,彼此印證又嚴絲合縫。
周曜悉數理清之後,親自呈於乾明帝。
乾明帝看罷,雷霆震怒。
畢竟,他雖忌憚儲君威脅皇權、不滿周曜桀驁不遜,卻從未起過奪去親兒子性命的念頭。且萬般權術皆為江山帝位,經了前次惡戰之後,乾明帝比誰都清楚周曜在邊塞戰事中的分量。倘若周曜未能僥倖逃過,被毒物所侵,這場戰事會是怎樣的結局,乾明帝甚至不敢想。
這種種忌憚與餘悸,悉數算到了喬家和陸家頭上。
有周曜提供的線索和眾多證據,乾明帝親自點選人手查證,很快便成鐵證如山。先前喬氏傾塌、陸家被責,原就鬧得滿城風雨,令乾明帝十分不滿。如今二罪並舉,又是謀害皇子這樣的罪行,無需周晏示意,看不過眼的朝臣立即蜂擁上前,彈劾喬氏惡行累累,陸家為虎作倀,德不配位。
而在百姓之間,當日周曜重傷將死臥病半年的事無人不知,後來力挽狂瀾徵戰凱旋,保家衛國的餘威猶在。
得知喬陸兩家的惡行,百姓焉能不怒?
洶湧民意如潮,盡數呈到御前。更何況,此次神不知鬼不覺的用毒手段著實令人膽寒,更防不勝防。乾明帝身邊佳麗無數,縱然曾經再寵愛喬氏,又哪會將這般心腸歹毒之人留在枕畔?
沒用太久,乾明帝很快就有了決斷。
身為主謀的喬公度、信國公、潘氏難逃死罪,後宮裡喬氏憑著養育皇子之功撿回了性命,卻就此幽禁宮中,再難得見天日。楚王雖未親自參與謀劃,卻也是知而不報,絲毫不顧手足情分,被奪了王位幽禁在府中。餘下涉事之人,或處死或充沒為奴,或貶官或流放,依其罪行不一而足。曾煊赫一時的相府再無蹤跡,陸家也被奪了公爵,潰散一地。
種種翻覆,令滿城百姓閒談不止。
落在周曜眼裡,卻也只是種因得果而已——
當初戚氏一族戰功赫赫,元後戚氏誕下他和周晏兄弟倆,溫良賢德,少有過錯。卻因帝王忌憚外戚,加之喬氏為爭寵而裡外聯手、蓄意謀害,最終落得家破人亡的結局。戚家男丁、元後戚氏都已故去多年,唯有少數舊日部將得以逃過劫數,因不忿帝王寡情,再未回到軍中,而是進了拜月門自謀生路。
如今喬氏傾塌,無非天理昭然。
舍此而外大約就是讓周曜看清了帝王之心。
戰功是他在朝中的立足之處,也是乾明帝最大的忌憚與顧慮,以至於先前形勢太平時便出手削弱,生恐身在東宮的周晏與手握軍權的他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