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拇指在左,四指在右,彷彿稍稍用力就能扭斷她脖子。
這般姿態讓玉嫵愈發害怕,不自覺地攥緊裙衫。
那雙清澈見底的眸中亦有恐懼悄然浮起。
周曜看在眼裡,卻沒有收手的意思,只拿指腹輕輕摩挲著,聲音也變得寒涼起來。
「夫妻榮辱一體,本王若死了,父皇大抵也會讓你陪葬。病情自有人調理,無論好壞,府中的事都不可說與外人。我這隻手,曾取過無數首級。」他的目光幽寒,像是從冰峰雪山裡抽出來的劍,森寒逼人。
從方才的懶散到此刻暗藏鋒芒的陰冷,不過須臾而已。
所謂喜怒無常,當真讓人猝不及防。
玉嫵被這突如其來的威脅嚇得心驚膽戰,脖頸間摩挲的那隻冰涼的手更令她不寒而慄,牙齒都打顫時,聲音都抖了起來,「嫁進王府本就是奉旨行事,妾身沒藏半點旁的心思,只盼王爺萬事順遂,自會牢記叮囑。」
咫尺距離,她眼底的恐懼無處遁形,風拂過來時,還有少女身上極淡的香味入鼻。
周曜滿意地鬆開了手。
而後,他像是耗盡了力氣似的,疲憊躺回床榻,闔上眼睛。
玉嫵喉嚨發乾,膝蓋酸軟,險些跪在榻前。
第10章 美味
從映輝樓出來時,玉嫵的腿還是軟的。
來時的滿腔擔憂也全都成了驚懼。
她不是沒聽說過淮陽王的那些可怕傳聞,千軍萬馬中領兵殺伐的人,自是刀尖舔血,手段狠厲。惟其如此,方能令敵軍聞風喪膽,護衛一方百姓。
但當她真的面對他稍微流露的狠厲時,心中的恐懼仍如潮水湧來,幾乎將她淹沒。
書房外春光柔暖,脖頸間卻仍覺得冰寒。
她下意識伸手摸了摸,確認她這可憐的小脖子還好好的,沒被周曜隨手捏斷。
成婚的頭一天,她的小命就被盯上了。
玉嫵逃命似的離開,兩隻腳走得飛快。
一路疾步走回新婚所用的清漪院,暮春漸熱的天氣裡,玉嫵已悶出了半身的細汗。佛寶瞧她臉蛋紅撲撲的,額間甚至有細密的汗珠滲出,還當是有急事,忙迎過來道:「姑娘這是怎麼了?」
「叫殿下。」玉嫵小聲糾正。
佛寶下意識捂了捂嘴巴,一面喊檀香倒茶過來,一面掩上屋門陪她往裡走,壓低了聲音道:「殿下殿下,奴婢每日叫百來遍,總能改口過來。殿下走出這一身的汗,孫嬤嬤又沒跟過來,難道是王爺的病情……」
她沒敢亂說,只緊緊盯著自家主子。
玉嫵輕搖了搖頭,「王爺的病自有太醫調理,我連醫書都沒碰過,哪能瞧出好壞來?這種事幹係太大,咱們插不上手。」
說話間接了檀香遞來的茶水,猛灌了兩口壓驚,而後讓她把徐媽媽和蓮屏也叫來。
人湊齊了,玉嫵帶她們去最隱蔽的內室。
「出閣前咱們關著門說過,王爺這場病定有許多蹊蹺,外人不得而知。今日我過去也只是瞧瞧他長什麼模樣,至於病情好壞,我這雙眼睛可瞧不出來,往後你們也不許問。不管外頭還是私下裡,都別議論王府的任何事,免得不提防出岔子。」
她難得肅容叮囑,神情極為鄭重。
徐媽媽是在場最年長老成的人,聞言頷首讚許。
「這府裡不是別處可比的,如今這樣子,說話做事更是半分疏忽不得。咱們剛進來,原就該不多說半句話,不多走半步路。便是私下裡也議論不得,誰知道隔牆有沒有耳朵,但凡半句錯漏,是要出大事的。」
玉嫵深以為然,連連點頭。
檀香和蓮屏見狀,哪還敢掉以輕心?佛寶亦深悔方才失言,牢牢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