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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踉蹌著雙膝跪下,抬眸對上清安君幽深無波的雙眸。那裡面暗藏著愉悅,還有難以言表的蓄謀已久。
「……」他整個身子發抖,「你早就察覺了玄曦的身份?」
清安君不語,只是笑。下一瞬間,溫燭衣白皙的脖子被他捏住,整個人被提了起來。
「師兄,」他慢條斯理的說,「你生死都是琉璃宮的人,即便是入魔了,也不可以離開。」
他陡然湊近溫燭衣,在他耳邊輕聲道:「老老實實留在琉璃宮,否則,我就殺了你心念唸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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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燭衣被帶回了琉璃宮,軟禁起來。他的靈氣被曼陀羅魔花汙染之後,魔氣的侵蝕日漸加重。他雖以全身修為抵抗,但一杯清澈的水滴入了墨汁,終歸將要變得渾濁。
他日漸消瘦,魔氣更使他時常神志不清。他一直記掛著玄曦,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人又在何處。但好在清安君對追捕玄曦並無興趣——他的全部注意力似乎都只在溫燭衣身上。
清安君每隔幾日都會來看望溫燭衣。在弟子面前,他總是擺出一張悲天憫人的和藹臉孔,惋嘆溫燭衣被魔修所誘惑才變成這個樣子。但當只有他們二人的時候,他立刻拋開了一切偽裝,興奮不已的上前來探查溫燭衣被魔氣侵襲的程度,似乎在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的等著什麼。
溫燭衣不知道清安君到底意欲何為,他只希望玄曦逃得遠遠的,千萬不要回來找自己。
雖然他也刻骨的思念著玄曦。
但玄曦還是回來了。
那夜,溫燭衣剛與體內的魔氣生死對峙一番,虛弱得幾乎暈厥過去,臥在榻上連連咳嗽。這時,一股熟悉的氣息在飛快的靠近,從門外輕輕的飄進來。
是玄曦!
溫燭衣被多日的思念煎熬著,在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幾乎是瞬間紅了雙眼。但與此同時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掩下心中的情緒,側頭懨懨的對著來人道:
「你怎麼來了?」
玄曦熱烈的雙眸牢牢盯著榻上已形容槁枯的心上人,幾乎是踉蹌著撲了上去,握緊了溫燭衣的手:
「曼陀羅魔花?!龍首怎麼把你傷成這樣……」
溫燭衣極力冷淡:「你不該來這裡。你若是現在馬上離開,我可以當做不知道。」
玄曦斷然拒絕:「不,我是來帶你一起走的。」
他停了停又低聲道:「燭衣,我很想你。快跟我走吧!」
溫燭衣心中焦急,只想趕緊攆走他:「你走吧,往後不必再來了。」
玄曦焦急萬分:「你在說什麼?」
溫燭衣側過臉不去看他:「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樣子。我溫燭衣即使入魔,也終歸是琉璃宮的人,死也要死在琉璃宮裡。我們此後不必再見了,你走——快走啊!」
玄曦一怔,眼中有一絲的受傷,卻又立刻堅定下來。
「這不是你的真心話。」他低聲說,「否則你為何不敢看我?龍首一定拿我的性命要挾你了對不對?」
溫燭衣被他戳中心中的憂慮,忍不住急聲怒道:「那你還不快走?!等著被抓到嗎?!」
「我不走。」玄曦決然搖頭,臉上露出一種類似飛蛾撲火般的神色,「今天我說什麼也帶你一起走。」
「玄曦……」溫燭衣一急,咳出一口黑血,「我這樣子,已是不成了,曼陀羅魔花會逐漸吞噬我的神智。即使我跟你走也……」
「不會的。」玄曦緊緊抱住他,在他耳邊篤定的說,「曼陀羅魔花並非無藥可救。只要你跟我一起到了魔界,一定會有辦法。我會為你尋遍魔界每一寸疆土,我也會去請求魔尊相助,務必會救你。」
彼時的魔尊,還是夙墨的上一任,就是後來被他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