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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到這裡就結束了,禪房的門開啟,懷空皺著眉,心事重重的出來。沈折玉看著他失魂落魄的身影,忍不住上前一步:
「蓮心座膽大包天,竟敢假傳命令要挾懷空,我必得嚴懲!」
「等等。」夙墨一把攔住他,「你有想過,他到底要懷空替他做什麼事?」
「……」沈折玉想起方才蓮心大師口中十分重要的一個詞:永生。
「夙墨,你覺得永生是可能的嗎?」他問。
夙墨嘲諷的搖頭:「萬物生長、衰敗,終歸會走向消亡。生、何談永恆?只有死亡才是永恆。即使修士能一朝飛升,也不過是另一段消亡的伊始。」
沈折玉靜聲道:「蓮心座……如此狂妄,竟想追求永生嗎?我得親自去問懷空。」
夙墨笑道:「你覺得懷空會乖乖向你坦白一切?此事關係到他心上人的生死,他自己又參與其中,他憑什麼相信你?」
「那我們只能靜觀其變?」
夙墨篤定點頭:「不錯,一切等過了今晚再看。折玉,現在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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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轉星移,日升月落,黃昏的夕陽將天邊染成一片金黃之時,一輪銀盤緩緩爬上天際。
大戰在即,寺內的弟子們都在有條不紊的做著準備,磨練兵器、書寫符咒、收集藥材……當最後一抹夕陽也沉入大地,天地終於完全的淪入了黑暗之中。
遠處似乎有什麼在秘密的隱動,透過層層的密林,跨越一望無際的黑暗,向鏡空寺隱隱的襲來。
「來了。」夙墨低聲道,眼中的殺氣迸發,牢牢盯住了遠處模糊的山脈輪廓。
二人疾步來到寺廟中央,各位僧侶與契約屍已經聚齊,蓮心大師一身金色的袈裟,站在中央,已恢復了謙卑的模樣向二人致意。
沈折玉迅速一掃人群,準確的捕捉到了懷空那一頭烏髮和他身側的楚月。懷空一臉沉重,眼圈下微微發青,似乎心力交瘁。楚月身邊是白朔,正安靜的站在懷靜後方。
再往邊上一望,流風摩拳擦掌、戰意正濃的反覆擦拭著手中長劍。而他身邊,居然有那膽小如鼠的懷遠。只是,懷遠周身被麻繩牢牢綁住,正哆哆嗦嗦的低聲嗚咽,看上去已經要嚇尿了。
「懷遠?」沈折玉有些啼笑皆非,「誰把你綁起來的?」
「我!」流風狠狠瞪了懷遠一眼,「死禿驢白天就妄圖偷偷逃跑,這次我有先見之明,抓他個正著,綁起來再說!死禿驢,你還敢哭?!今天是鏡空寺生死存亡的日子,我不准你再跑!」
懷遠眼淚鼻涕混在一起,瘦小的身體像秋風中的落葉一樣抖個不停:
「嗚嗚……流風,我、我真的不行……你、你放了我吧……」
「不行!」流風用劍鞘敲他的頭,敲得嘣蹦直響,「你今天休想臨陣退縮!死禿驢,又不用你做什麼,你只要呆在我身後就好了,我自會把走屍殺個乾乾淨淨!」
懷遠急得不行,一個勁兒的哀求他:「不、不……放了我吧……我不要你……絕不要你……」
「少廢話!」流風劍光一凝,做了個砍頭的動作,「你再婆婆媽媽,我現在就讓你嘗點苦頭!」
沈折玉細細看著懷遠,從他那看似驚恐無比的神色下,琢磨出一絲難以言喻的焦急來。而流風一臉專注的等待著戰局開始,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點。沈折玉心中一亮,突然明白了什麼。
他緩緩貼近懷遠,在他耳邊輕聲道:「你放心。」
懷遠渾身一哆嗦,直直望著他。沈折玉見他滿臉汙漬,又滑稽、又可憐,不禁嘆了口氣,低低道:
「你擔心的那件事,我已經阻止了蓮心座。」
「尊主,您知道——」懷遠瞪大了眼,忽然停止了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