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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那也要試試。」
昭贇王朝唯一的嫡出公主紀容安本該被高高捧在手心, 卻怎奈親緣淡薄,命運多舛。
她尚不滿周歲時生母大鎏氏撒手人寰,此後與父親也不親近,唯一的兄長還被汙衊成為叛臣流亡在外。
一朝宮變, 紀容安被迫「自行慚愧」, 自請入道, 跟在小國師身邊做個素麵朝天地道女,關在臨淵閣整整兩年不得踏出半步, 還是直到去年才慢慢放了禁。
但也只有紀容安作為道女,才可以偶爾走出臨淵閣,在附近稍作走動。這樣微薄的權力, 小國師斐晏楠卻是完全沒有的,因凌渡海在臨淵閣上用幻術施加了針對他的禁制。
近日, 臨淵閣內不見陽光, 積存整個冬日的陰寒不散, 而供應的銀屑炭卻是沒了, 一個倒春寒來,斐晏楠竟病倒了。他身邊只有紀容安一人, 不得已紀容安只好出來尋人請藥。
臨淵閣早已是明陽宮中的冷宮, 人跡罕見,除了每月來送必備用度的太監與每日送餐食的宮女, 幾乎無人會來。
紀容安卻怎麼都沒想到,她出了臨淵閣遇到的第一個人, 竟是個身穿緙絲銀白斜領袍的奶娃娃, 只是奶娃娃的袖口上繡了精緻的龍形圖紋,明晃晃地昭示了他的身份。
小皇帝,也算是她的弟弟……多麼諷刺啊。
容安嘴角都沒牽動半分, 只神色寡淡地低頭看了看她自己的衣服,卻是最尋常的暗褐色道袍,寬寬鬆鬆地罩在身上,灰濛濛的一大片。
她輕輕扯開小皇帝紀珉的手,漠然地朝前走去,她自己都是泥菩薩,還能多管閒事不成。
紀珉睜著迷茫疑惑的眼睛,看著容安的身影輕飄飄而去,他撓了撓頭,環顧四周不見奶孃,不見宮人,只有容安一人,於是抬起小短腿搖搖晃晃地又追了上去。
「姐姐,我困了,想回坤寧宮去找嬤嬤……」
紀珉聲音幼而軟,兩隻藕節一般的圓潤白胖小手環住紀容安的雙腿,將粉粉嫩嫩的臉頰貼在她的雙腿上。
「原來如今叫坤寧宮了麼……那裡原來叫鸞鳳閣的。」
容安斜睨紀珉,輕嘆一聲,她轉身蹲下來,平時打著哈欠的紀珉,「我叫容安,是你的姐姐。」
紀珉懵懵懂懂,他被養得毫無戒心,仰著頭,用手指去勾紀容安的手指,「你真的我的姐姐嗎?」
容安輕「嗯」一聲。
紀珉有些開心,他其實是個很愛說話的孩子,但阿孃不喜他開口,而嬤嬤又總是不叫他開口,他有許多話不能說,好不容易見到容安,不停地說了起來。
「大姐姐,我有些害怕,阿孃和亞夫在好黑好黑的地方,那裡臭臭的,我不敢打擾阿孃,不然會被打手手,手手好疼……」
「打你?」容安擼起紀珉的袖子,果真見到有淺淺的紅痕,「她經常打你?」
紀珉點頭,又搖頭。
容安見四周當真無人,心中生出疑惑,「你平時身邊沒人跟著?」
「他們都睡著了,阿孃每次去找亞夫,他們就都睡著了,怎麼推都不醒。」
容安拉著他的手,又問:「你說你的亞夫和阿孃在一個黑黑的地方,可以詳細跟姐姐講講,那究竟是哪裡,你又是如何去的?」
紀珉小心翼翼,「我真的可以講嗎?」
容安摸摸他的頭,「當然可以,乖。」
······
臨淵閣內,斐晏楠喝下容安帶回的風寒的藥,伏在床邊,捂著胸口問:「你說凌渡海與鎏太后用血泡浴?」
容安懷中抱著豆奴兒點頭,她這幾年褪去了原先的許多光彩,逐漸習慣了穿著素色的衣服,露出寡淡的素麵。
「小皇帝太小,說不清楚話,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