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第1/2 頁)
徐秀才早已看出這人女扮男裝,聽得這強裝沙啞,卻還是顯得軟糯的聲音,便也見怪不怪,只是笑道:「鄉野小人,徐傑。」
徐秀才還未有表字,「小人」之意倒不是罵人之語,只是說身份低微。徐秀才似乎還挺享受這般一鳴驚人的感覺。
再看那女扮男裝之人回頭示意了兩下,那少年也上前來道:「在下歐文峰,有禮!」
徐秀才起身笑道:「你們都是大門大戶出來的少爺小姐,不必與我一個山野之人這般客氣。」
這女子出門,還要換一身裝扮,顯然不是小門小戶的人家。
再看那女扮男裝之人,叫人說破了裝扮,便是連忙低頭,臉色瞬間紅透。再也裝不出之前風範,不由自主退得幾步之後,已然顯出嬌羞。大戶人家的女子,私自出門,叫人說破,實在太過尷尬。
少年見得自己姐姐這般模樣,拱了拱手道:「徐兄雅量,有緣再見。」
少年為何這般匆忙,便是看見自己姐姐已然不好意思抬頭,坐立不安,再留是留不得了,唯有趕緊離開了事。
徐傑看得這番模樣,笑意更甚,著實覺得有意思。
卻是雲書桓見得那兩人快步走出了茶樓,開口說道:「不該如此說破。」
徐傑聞言轉過頭來,疑惑問道:「雲小子,看來你也是早已看破這西貝貨。這對姐弟人還不錯,風度不差。只是這名字大概是假的。」
西貝為賈,賈音通假,西貝貨,便是假貨的別稱。
雲書桓顯然是為那女子抱不平,又道:「無禮了些。」
雲書桓所想,看出來了便看出來了,何必如此當面說破,說破了人家女兒身,就是故意讓人家下不來臺,唯有離開了。當真有些無禮。
徐秀才聞言又笑:「看她尷尬而走,豈不也是趣事?」
雲書桓低了低頭,又不再多言,也是知道與自家這個公子多說無益。
這位秀才老爺徐公子,便是這麼個混不吝。
第九章 頂天立地男兒漢
徐秀才的混不吝,其實就是一種人生態度,在於恣意與隨性。這也是徐秀才的經歷有關,生活得過於壓抑,一切都按部就班,生活上也過於追求別人口中的誇讚。
失敗之處太多。再到世上走一遭,徐秀才忽然大徹大悟了一般,不想再活得那麼累,也不想再活得過於失敗。想追求一種以往不敢的人生態度。
恣意、暢快、隨性。便成了徐秀才不自覺的態度。
這種人生態度,往往也伴隨著不知天高地厚,也伴隨著熱血與激情。但也是一種真正的人性。
拉二胡的老頭,剛才還唱的是戲文小調,此時已然唱著帶有暗示性質的淫詞艷曲,聽得滿場之人笑意不止,喝彩聲不斷。聽少女唱文詞,自然是附庸風雅。聽這般的詞,便是真正底層百姓的娛樂市場了。
便也有人笑著大喊:「老頭,什麼時候讓你孫女來唱這一曲啊?」
「是啊,你孫女必然比你這破鑼嗓門唱得好聽……」
老頭的孫女,自然就是之前唱那《聲聲慢》的少女。眾人調笑之間,也並非真的是去欺壓良善,只是一種起鬨,也是一種樂趣。
老頭聞言,也是淺笑,卻是並不答話。一個老頭帶著孫女在茶樓裡賣唱為生,也只是生活所迫。老頭也知道自己該唱什麼,孫女該唱什麼。那些調笑的客官,也只是起鬨,便是知道那十四歲的少女是不可能來唱這些葷詞的。老頭也不可能真的應答下來,也還指望著孫女嫁個人家,好好過日子,不需再如此漂泊。
便聽徐秀才笑道:「那對姐弟倒是走得及時,沒有聽到這老頭的葷詞。雲小子,你說少爺我是不是功德一件啊?」
大戶人家的女兒,自然是有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