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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對此「嗯」了一聲,回握的同時抬眼看了一眼闞豪, 正兒八經地說:「闞伯父,如果可以的話, 你最好還是跟警方坦白所有的事情比較好。」
「關於那天晚上撞死了人的到底是疲勞駕駛的卡車司機,還是喝多了, 亦或者是單純地看不清路況的闞傑;如果真是後者的話,那麼闞傑在撞死人之後駕車逃逸的事到底出自他的本意還是你的提示。」
「以及,闞傑撥通120地跟醫院求救的時候, 那人真的死了嗎?」週一擲地有聲地丟擲了他對於闞豪的最後一個問題。
他說:「畢竟,現在的情況似乎不允許你再繼續瞞下去了。」
闞豪聽著,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眼眶則也倏地紅了。
週一一瞬不瞬地盯著對方眼尾的皺紋和那彷彿一夜之間就全白了的頭髮看了幾秒,不知怎麼的,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闞傑有一回沒忍住地喝多了,而後醉醺醺地跟他們說他爸又怎麼怎麼煩了,成天不是安排他幹這個,就是安排他做那個的畫面。
週一甚至現在都還能想起來,闞傑當時哥倆好地把胳膊搭上他的肩膀,又帶著點兒酒氣地湊近了地跟他說的話是什麼。
——「明明我家老頭現在還結實著呢,怎麼就總想著要退休,然後把公司傳給我呢?」
週一忘了當時的自己回答了些什麼,他只知道:假設他現在能回到那個時候的話,他大概會極其認真地告訴對方:因為你爸爸愛你啊,傻瓜。
因為他愛你,所以他不希望你一直是大多數人口中混不吝且一事無成的富二代模樣。
因為他愛你,所以他希望你能趕快地獨當一面,至少要在他真正地老去之前擁有能夠服眾的能力。
可也正是因為他過分地愛你了,所以他不允許任何人在你的人生履歷上留下礙眼的汙點。
但從結果來看,把你推向了那名為「毀滅」的火坑裡的人似乎也是他。
那一瞬,週一在腦海中想了很多事,但他終究還是不希望看見那個在闞傑心裡「高大偉岸到足以替全家撐起一片天」的伯父脆弱痛哭或者是歇斯底里的模樣地沒再多說。
蔣擇和週一敲響陳戈家的門時,對方正在屋子裡看電視。
劉學武對於那大得嚇人的背景音表示得頗為好奇地探頭看了一眼,但是首先映入了他的眼簾的,卻是那些在角落裡堆得快有小山高了的東西。
——和那位死去了的老人家裡擺放著的私人物品們彷彿複製黏貼一般的克隆品。
或者說是,情侶款。
但那位卻一改昨天一直緊擰著眉頭的表情,沒有對劉學武那本不該有的過分好奇,以及在窺得了某些可以堪稱鐵證的物品之後驚訝得合不攏嘴的神情表示出任何的不滿。
他只是略微整理了一下袖口,而後頗為冷靜地看著蔣擇亮出來的那張傳喚單說:「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鎖定我了。」
週一聞言,問:「您似乎對此並不意外?」
那位聽著,扯著嘴角地露出個讓人看得難過的笑臉來。
他用毫不掩飾的嘲諷語氣說:「意外,怎麼不意外。我原本還以為所有警察都會是那種只管領薪資,不管破案,隨便什麼人去自首他們都會為了巴結權貴地蓋棺定論的廢物呢,沒想到還是有敏銳且能力強的人在。」
蔣擇對此並沒有半點被誇了的喜悅,反倒因為對方的前半句狠狠地皺了下眉毛。
週一注意到了,於是伸手在蔣擇的手心處輕撫了兩下以示安慰。
儘管從換位思考的角度來說,他其實完全能理解眼前這位陳先生的說辭。
週一再開口時,說的是:「您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
那位卻依舊夾槍帶棒道:「既然我殺了人,就該時刻做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