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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他已經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喉結滾動,裴嶼舟摁了摁眉心,罕見的無從開口,末了他輕咳兩聲,別過臉轉移話題:「我來就是讓你給我父親寫封信,望他能在我生辰前回來。」
「至於剛剛,你也別——」
「你出去。」
這是若梨頭一次打斷他的話,向他下逐客令。
可她聲音嘶啞,沒有半點兇意,輕弱得像是一觸就碎。
自知理虧,但這般被趕還是頭一遭,裴嶼舟面上很是掛不住,索性便嗤笑一聲掩飾尷尬,挑了挑英挺的濃眉,故作不屑地道:「你以為我想留?」
「信的事別忘了。」
說完後他轉身要走,只是若梨的抽泣聲好像聚成了無形的鎖,將少年的腳給套住了。
垂眸掃了眼自己的腿,他暗自磨牙,從袖中掏出塊乾淨帕子拋到若梨床頭。
脂粉味去而復返,少女拿起似乎也沾了這味道的帕子,狠狠丟到地上,帶著幾分嫌惡與決絕。
她這副模樣是裴嶼舟從未見過的。
愣了片刻,他眼裡的怒火又一次燃起,堪堪收住本能地要去接帕子的手,任由它飄落在地。
除卻臉色有些僵硬,看不出分毫異狀。
他的腦子一定是被酒燻昏了,折回頭給她帕子不說,竟然還想去接?!
匪夷所思。
一口銀牙磨得隱隱作響,裴嶼舟桀驁的鳳眸緊鎖床上的少女,眼神變了又變。
「別哭了!」
最後他低吼一聲,背過身,煩躁地閉了閉眼。
「都是酒後胡言,你早點睡。」
說完後少年頭也不回,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春枝聽著屋裡的動靜也是一陣忐忑,見裴嶼舟黑著張臉出來下意識後退兩步,等他挺拔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夜幕中,方才匆匆推門進去。
若梨沒緩過來,喉間仍會發出哽咽,偶爾還會打嗝,悲傷至極後便只剩空落和無望。
原以為經過這件與四年前極為相像的事後,裴嶼舟總會察覺到一些不對,或許也可能意識到先前錯怪了她。
可他還是如此,甚至變本加厲。
他已經不是她的哥哥了。
春枝心疼她,便上前將女孩摟進懷裡,輕拍她的背,無聲地溫柔安/撫。
心裡卻將裴嶼舟罵了一遍。
福安寺的事剛過去,姑娘此刻最需要的本該是他的安慰。
可世子倒好,喝了點酒便又開始口無遮攔,哪裡算個男人。
就是沒長大的渾小子!
回去的路上裴嶼舟打了幾個噴嚏,卻只沉著臉揉了揉仍有點發癢的鼻子,加快了腳步。
多半是程若梨那小哭鬼在罵他。
不和她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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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若梨用完早膳後,便坐在桌前提筆給英國公寫信。
昨晚裴嶼舟字字誅心,她想忘記都無法。
將信寫好給他,她便啟程回村,他一時半會也沒有再糟踐她的機會。
抹去眼角因著回憶起昨晚而氤氳起的淡淡淚光,若梨繼續落筆,將用膳時便斟酌好的語句工工整整地寫上去。
她雖不能如其他大家閨秀般去私塾,名師處求學,可也並非胸無點墨。
七歲前母親教她識字,後來裴嶼舟也曾悉心指導,被送到公主府後,若梨便在藏書閣中自學。
一手簪花小楷甚是娟秀養眼,讓人心中舒坦。
信上只有不到五行話,言簡意賅。
仔細檢查一番,確認無誤後,若梨將它裝進信封,準備用火漆封上時,她的指尖又輕輕頓住。
最後,她將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