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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我也有日子沒吃這燉牛肉了,今兒個定要好好吃一頓。”
坐在江氏旁邊的顧思平瘦的厲害,顴骨突出,雙眼更是深深地陷了下去,目光渙散,眼神沒有任何焦距的掃視著房間的各個角落,身上已沒有曾經的意氣風發,更沒有一個才三十多歲的壯年人的精神。
聽見江氏和顧照棠的話,他眼神閃了閃,有些茫然的在桌子擺的滿滿的精緻菜餚,許久,眼珠才慢慢轉向了江氏,好似在看著她,又好似飄到了好遠。
江氏見狀。放柔了聲音問道:“思平,吃飯了,你在想什麼呢?也不吃我夾給你的牛肉。”
顧思平這才低頭看向面前盤子裡放著的一片牛肉,看了好久,彷彿他不認識那時牛肉一般,就在江氏和顧照棠以為他還會一直看下去的時候,他才低低說了句,“牛肉啊,我以前很愛吃牛肉的,以前。哎,以前的我太遙遠了,我都快想不起來了。以前的我腿腳都是好的,現在的我卻只能困在這屋子裡,哪兒都去不了。”
“父親想去哪兒,兒子帶您去。”顧照棠不想他繼續再說下去,忙說道。
顧思平盯著他看了一眼。突然有些憤恨的說:“我不要你帶我過去,我要的是我自己能過去,自己去!你懂嗎?我現在才三十多歲,就要什麼都靠你們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不就是徹頭徹尾的一個廢人了嗎?”
江氏急切的搖頭,“你怎麼會是廢人?腿不能走。可你的頭腦還清醒,還能思考,你的手還可以讀書寫字。穿衣吃飯,怎麼就成了廢人了?”
“思考?讀書寫字?哪些又有什麼用?我要的是我能跑能跳,我要自己能隨心所欲的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像個廢人似的去哪兒都得別人抬著去。我還這麼年輕,我丟不起這個人。”顧思平突然甩了手上的筷子。低低的吼道。
顧照棠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父親,只覺得他再也不是自己那個滿心仰慕的父親了,他記得六歲的時候父親就開始帶著他練箭,練武功,小小年紀的他受不了一直拉弓箭,將手的磨出了血泡,他一邊紅著眼睛,一邊對父親說:“好疼啊,能不能等手好了再練啊?”
父親一邊替他上藥,一邊教導他:“男子漢大丈夫,怎麼連這點苦都吃不了?你記著,我們顧家的男兒都是要上戰場的,保家衛國的,頭可斷,血可流,這點小傷算什麼?”
這樣的情形回憶起來彷彿就像昨日才發生的一樣,頭可斷,血可流,言猶在耳,發下這樣誓言的父親卻被腿斷打擊的意志消沉,再也沒有了任何的鬥志,這還是那個曾經對自己諄諄教誨的父親麼?
這幾個月來的擔驚受怕此刻全湧上了顧照棠的心頭,他越想越激動,又有些氣憤父親的軟弱,他原來是那樣堅強的人,現在怎麼成了這樣?
想到此處,顧照棠再也無法忍受自己的情緒,脫口而出自己心裡一直盤旋的話,“這世上有多少人是四肢不全的,還有多少人是眼瞎腦殘的,怎麼人家都能活的好好的,父親你就不能活下去了嗎?您以前常常教導我,要吃得苦中苦,男子漢大丈夫,要堅強,要保家衛國,頭可斷,血可流,這些話難道你都忘了麼?”
因為情緒激動,顧照棠的話說的有些混亂,更多的是一種失望,一種憤慨。
顧思平聽了顧照棠的話大受打擊,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顧照棠,“你這是嫌棄我了?也是,我都成了這樣,什麼都要靠別人,怎麼能不被嫌棄?”
顧照棠心底泛起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就是這樣,自從父親傷好後,知道自己的腿可能無法恢復時,就一直是這樣的難以溝通,他一直跟父親說這也不算什麼,再找名醫就是了,開始父親還抱著希望,但當他們看了那麼多大夫以後,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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