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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妧妧別怕,它已經死了。」十六歲的少年比她高得多,伸手按住她的肩,袖口的金繡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她轉身抬頭看著他輪廓分明的臉,撇了撇嘴,道:「飛卿,不許叫我妧妧。」
少年笑容溫暖,烏亮的眼眸裡映著小小的她,道:「知道了,姑姑。」
「夫人,要備轎去九鯉湖麼?」淇雪走進來,打斷了她的舊夢。
燕燕怔了怔,才發現自己伏在案上睡了一覺,看看架子上的自鳴鐘,已近午時了。
淇雪見她神色懶懶的,道:「要是不想去,婢子就叫人去回了花千戶。」
燕燕道:「算了罷,閒著也是閒著。」
卻說這一早,景玉在帳房幫父親對帳,聽下人說舅舅來了,便走到前廳來拜見。
一名面板白皙,眉眼細長的年輕人穿著青閃緞的圓領袍,正和祝夫人坐在廳上吃茶敘話,便是計平之了。
見景玉來了,計平之抬眸打量一番,笑道:「景玉長這麼大了,我記得上回見你還是你外公過壽的時候,一晃眼這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景玉行過禮,道:「舅舅這一路還順利麼?」
計平之道:「前幾日還好,到山陽縣時遇上大雨,路難走得很。」
「山陽縣?」山陽縣到蘇州和平湖鎮並不是一條路,景玉詫異道:「那您可曾去過平湖鎮?」
「平湖鎮?」計平之面露鄙夷之色,道:「我去那種地方作甚?」目光一轉,道:「不過我倒是聽說平湖鎮出了一樁人命官司,非止鹽商賀大有被抓,與你也有關。到底是怎麼回事?」
景玉聽了這話,便斷定燕燕在平湖鎮遇到的不是他了,心中怪道:那又是誰幫她破了案?
祝夫人並不知道香奴的事,聞言驚怒,只當是景玉闖了禍,罵道:「不上進的東西,下流胚子,整日往那些不乾不淨的地方去!你到底做了什麼,還不對你舅舅說清楚!」
景玉便將客房鑰匙丟了這一說辭又說了一遍,祝夫人得知他在平湖鎮的客棧包房,又沒好氣,數落了幾句,越說越氣。
「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又動肝火!不看旁人的面,自家兄弟的面也不給?」祝老爺笑呵呵地走過來,計平之起身與他見禮,祝夫人這才住口。
祝老爺向景玉挑了挑眉,道:「你去一趟薛家,問你薛伯母借幾間庫房,我有用。」
景玉彎起唇角,回他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轉身出了門,騎馬直奔薛宅。
頃刻到了薛宅門前,還沒下馬,門房便笑道:「祝大少爺,來找我家夫人麼?夫人出門了!」
景玉道:「去哪兒了?幾時走的?」
門房道:「去九鯉湖碼頭了,走了有一盞茶的功夫了。」
景玉丟給他一串錢,道:「拿去買果子吃。」便撥轉馬頭,往九鯉湖碼頭去了。
第十四章 如此相逢
再說那花千戶昨日接到燕燕的回信,滿心歡喜,彷彿金山銀山,如花美眷就在眼前,唾手可得,激動得一晚上沒好睡。天亮便起身,費心裝扮一番,熬到巳時,急忙乘轎去了九鯉湖碼頭。
燕燕只一身家常打扮,不慌不忙來到碼頭,老遠便從轎窗看見涼亭裡花千戶伸長脖子向這邊張望,轎子還未停下,他便迎了上來。
好個殷勤的人兒,當真是無利不起早。
下轎見過禮,花千戶笑道:「承蒙夫人賞臉,今日雲淡風輕,正是遊湖的好時節。船上略備了酒菜,還請夫人移步。」
一艘畫舫停在碼頭,燕燕與他說笑著正要上船,身後馬蹄聲疾,有人喚道:「薛伯母!」
「景玉?」燕燕回頭看去,果真是他。
景玉下了馬,走到她和花千戶面前,看了看花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