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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住處，陸岐然就鑽進廚房忙起來，程如墨屢次想進去刺探敵情，都被他攆了出來。最後看他從臥室裡拿了個電風扇出來，更是好奇得要死，&ldo;你是做飯呢還是孵蛋呢，拿電風扇做什麼？&rdo;

&ldo;孵蛋的話拿什麼電風扇，當然要拿取暖器。&rdo;陸岐然說完，又一頭鑽進去。

程如墨又等了半個小時，突然聽見裡面說，&ldo;好了。&rdo;

她正要起身進去看，卻見陸岐然端著碗東西出來。

程如墨往碗裡看去，淺黃色的鹼面，面上是黑乎乎的麻油芝麻醬和辣蘿蔔綠蔥花以及香菜葉子。

是碗熱乾麵。

第16章 衝動是魔 鬼（六）

陸岐然將碗放到程如墨面前，又給自己盛了碗出來，見程如墨怔愣著沒有動，好奇問她：&ldo;怎麼了，不好吃？&rdo;

&ldo;不是，&rdo;程如墨垂眸，拿起筷子挑了一箸，&ldo;我家對面街上就有家麵館，紅油熱乾麵三塊錢一碗，你沒必要……&rdo;她抬眼，見陸岐然正看著她，立即將後半截話嚥下去，低頭吃了口面，含糊說：&ldo;還行。&rdo;

陸岐然這才微微挑了挑眉，到她旁邊坐下開始吃。

吃完之後，兩人就將空碗擺在茶几上，默默坐著。

程如墨說：&ldo;我該回去了。&rdo;

她沒有動。

陸岐然說：&ldo;我該去洗碗。&rdo;

他也沒有動。

兩人對視一眼，繼續默默癱坐著。過了十多分鐘，都覺得繼續坐著不是辦法，陸岐然站起身，將碗扔進水池裡，出來對程如墨說：&ldo;就在這裡睡吧，我睡沙發。&rdo;

程如墨點了點頭，起身去浴室洗漱。

她洗完出來，見陸岐然半躺在沙發上，已經睡著，立即過去將他搖醒，&ldo;這麼睡容易感冒，洗了去床上。&rdo;

陸岐然喉嚨裡嘟噥&ldo;嗯&rdo;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渙散，過了片刻才對好焦距，說：&ldo;沒事，我就睡這裡。&rdo;

他快有四十個小時沒休息了，眼睛底下碩大一圈烏黑，程如墨哪裡忍心看他蜷在這麼小點地方，伸手將他從沙發上拉起來，&ldo;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哪怕你有想法呢，累得跟狗一樣，你動得了嗎？&rdo;

陸岐然晃悠悠站穩，猛笑一聲，&ldo;別小瞧我。&rdo;

程如墨白他一眼，&ldo;這個時候逞什麼能。&rdo;說罷伸手將他推進浴室。

陸岐然洗澡的時候，程如墨幫他把廚房裡的碗洗了。末了看見臺子上還攤著鹼面，案板也沒洗，旁邊還放著把風扇。她掙紮了片刻，還是一併收拾乾淨了。

弄完以後，就去了臥室床上躺下。眼皮沉重得像是沾上了膠水，但她仍撐著等陸岐然過來。

等了片刻，浴室傳來開門的聲音，隨即陸岐然走了過來。程如墨往裡一挪，陸岐然在她身旁躺下，順手關上了檯燈。

陸岐然身上剃鬚水的氣息密密匝匝地籠罩過來，黑暗裡，聽見耳畔他低沉而略帶磁性的聲音：&ldo;晚安。&rdo;

程如墨沒說話，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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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如墨醒來時室內仍是暗沉，她以為時間還早，摸出手機一看，卻已經是早上班八點半了。抬眼望去，才發現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身旁陸岐然仍然睡得沉沉，她將手機的背光調亮了些，借著柔和的光線轉過身仔細看他。

這人鼻樑挺拔，眉毛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