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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南連環姦殺案的疑犯叫丁洋。估計知道自己身負幾十條人命逃不了是死刑,所以拒不懺悔,對每個出現眼前的活人也都心懷敵意,這種敵意滲透於他的每個眼神甚至每粒毛孔。
刑鳴盯著丁洋。丁洋也盯著他。他的眼神像打量獵物,眼底漆黑一片空無一物,瞧著確實可怖。
兩個人幾乎無法進行正常交流。
丁洋脖子一梗,把一張死氣沉沉的臉向刑鳴湊近一點點。他故弄玄虛地擠了擠眼睛,開始向刑鳴描述那些女性受害者被姦殺時的情形:&ldo;我扒下她褲子的時候,她拼命叫喊,試圖用手遮擋下體,我嫌她麻煩,就拿刀割斷了她的頸動脈,那血就跟噴泉似的,濺了我一臉……她才念初中,死了操起來都很鮮嫩……&rdo;
丁洋說到這裡又舔了舔嘴唇:&ldo;說你很害怕吧,可你怕什麼呢?我在網上看過一些訊息,你爸不是也強暴過女孩子,那咱們根本是同類……&rdo;
如果不是獄警攔在他的身前,刑鳴可能會當場殺了丁洋。
蘇清華是對的,虞仲夜也是對的,他本就不該來這個地方,他所有陰暗的過往都會被揭開,像舊疤痕重新被劃得鮮血淋漓,還往上頭撒鹽。
採訪算是失敗了,刑鳴沒回臺裡,失魂落魄地開車在街上晃蕩一下午,最後直接回了家。
晚上十點,他坐在家裡寫稿子,打算由這個連環姦殺案起頭,做一個性侵害相關的關注女性安全的系列專題,採訪物件就定在牛嶺監獄裡。他強迫著自己專注於筆下的稿子,卻始終心神不寧。
聽見門鈴乍然響起時,刑鳴忽然感到有些懊悔。
這地方久沒來過客人,連淘寶上買東西都由阮寧代收,快遞員從不上門。刑鳴仔細回憶,上回來人好像還是小區要選黨代表,幾位熱心的大媽挨家挨戶地吆喝居民去投票。正逢隔壁人家家裡添丁,還一添添倆,欲送喜蛋,於是兩撥人馬齊按門鈴,此起彼伏。
刑鳴默默坐在房間裡,裝作不在家,任門外人鬧了一陣子,又任其漸漸消停。
距今已經……大半年了吧。
算不清楚確切日子了。刑鳴不喜與人交善,更懶得應酬街坊鄰居,幾扇窗,一張床,遮風避雨的地方而已,又不是家裡。
獨處,獨居,獨自一人。說不上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其實只是習慣。就好比以前春節時候,別人是爆竹聲中一歲除,他卻在學校裡寫作業,因為向小波要回家過年。
這些點滴匯聚起來,成了缺陷,成了缺憾。
刑鳴開啟門才發現,來人不是南嶺,而是虞仲夜。來時按門鈴的是老林,但老林沒跟著進屋,退於臺長身後,笑呵呵地跟刑鳴打聲招呼,就自覺地走了。
刑鳴一邊把虞仲夜請進門,一邊跟他解釋來龍去脈,他頗覺不好意思,甚至有些慌了手腳,既想把地方收拾乾淨,又想端茶送果地招待領導,一時間反倒不知如何才好。其實他的房間不必整理,跟別的一個人住的雄性生物比較,算是能夠入眼的,倒不是收拾得多勤快仔細,只是這地方東西實在少。
所以他不管這個地方叫&ldo;家&rdo;,灶頭上連口熱飯都沒有的地方,怎麼能算是&ldo;家&rdo;呢?
&ldo;知道我為什麼來?&rdo;虞仲夜自己進來,問他。
刑鳴一時還沒從臺長親自登門的震驚之中緩過神來,束手束腳地站著,既搖頭又點頭。
又琢磨了一下,肯定是那姓南的小子告御狀了唄。還真是心坎上的人,一點委屈受不得,這麼快就上門問罪來了。嗓子眼裡一陣發酸,刑鳴振振有詞地解釋,還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