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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什麼,刑鳴放下筷子,揚手招來麻子老闆,問他,送不送外賣?
麻子老闆當然點頭,明珠臺的客,再遠也得送。
刑鳴執筆在餐單上勾勾畫畫,點了麻小和各色燒烤,葷素搭配一大堆,囑咐麻子老闆派人送入明珠園。明珠園裡也有通宵營業的咖啡廳。門面非常氣派,內飾也頗具格調,平日裡門扉半掩,透著一股子拒人於千里的高冷氣息。臺裡的領導喜歡,但臨時工大多不喜歡。
麻子老闆接過單子,問刑鳴:&ldo;裡脊很受歡迎,要不要來點。&rdo;
&ldo;不要了,組裡還有兩個回民。&rdo;想了想,拿過餐單又寫上了阮寧的電話號碼,吩咐說:&ldo;外賣進不了明珠園,你到了門口打這個電話,讓這人出來取就行了。&rdo;
麻子老闆招呼夥計備餐,刑鳴抬頭看虞仲夜,說,我組裡的人還在加班,這個時間都沒吃晚飯呢。
虞仲夜看似讚許,嘴角勾了勾:&ldo;有點老大的樣子了。&rdo;
&ldo;不稱職。&rdo;刑鳴搖頭,又替自己開一瓶啤酒,&ldo;差點就臨陣脫逃,食言了。&rdo;
虞仲夜知道他指的是什麼:&ldo;怎麼不回《明珠連線》?&rdo;
&ldo;你不是說,《東方視界》會是明珠臺最好的節目,&rdo;刑鳴挑眉,半開玩笑地說,&ldo;退而求次,難道我傻?&rdo;
不逞能倒不是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了,虞仲夜笑在心裡,面上仍不動聲色,只問:&ldo;這一期醫改選題,盛域那裡沒問題?&rdo;
成年人的選擇,九鼎不足為重。刑主播再不知天高地厚也明白,自己砸了那扇窗,跨出那扇門,就再沒資格向虞臺長討東西,庇護抑或幫助,都不行。不付出就索取,那是乞丐。虞臺長興許只是隨口一問,自己就上趕著倒苦水,反招人輕賤與厭煩。他拿起酒杯與虞仲夜碰了碰,把對廖暉的那點不安心就著一口啤酒全咽回肚子裡,笑笑說:&ldo;成熟的稻穀會彎腰,我現在懂事兒了,都挺好。&rdo;
吃完夜宵,刑鳴還得回臺裡趕節目。哪知剛剛起身,天氣陡變,突然開始下雨。一開始還是漣漣細雨,偶有幾顆大雨滴子敲打紅色蓬頂,跟倒豆子似的噼裡啪啦,然而一兩分鐘之後,一呼百應,雨水傾盆而下,亂響一氣。
刑鳴沒帶傘,望雨興嘆,虞仲夜說,捎你一程。
坐慣了賓利,賓士不免顯得狹仄。在密閉的車內空間裡,虞仲夜突然伸出一隻手撫摸刑鳴的臉。
刑鳴想躲,但虞仲夜的手指已牢牢攥住了他的下巴。
躲不得。
呼吸的節奏被這個動作生生打亂,氣氛一下子曖昧了。
老林輕踩了剎車,賓士慢慢滑向一邊。這車可沒有能升起的隔板,老林自知礙眼,趁還沒人攆的時候主動說:&ldo;菸癮犯了,我下車‐‐&rdo;
領導同志竟不領情,聲音不帶溫度地傳過來:&ldo;你留在車裡。&rdo;
刑鳴臉上有多處瘀傷,此刻已經不痛不癢,就是瞧著有些駭人。他跟臺里人解釋是摔的,也沒人提出質疑。質疑什麼?無非是少年人血氣方剛,一言不合就動了手,學生時代他就常年帶傷,就算旁人質疑也早就習慣了。
虞仲夜神情嚴峻,手指擦過刑鳴臉上的瘀傷,又用整個手掌包裹般托住他的臉。
這個男人身上有酒氣,有煙味,酒氣醉人,煙味撩人。手掌上留著玻璃刺穿後結成的硬痂,原就覆著薄繭的掌心肌膚,如此一來就更糙了。虞仲夜也沒刻意挑逗撩撥,只以手指確認刑鳴的傷勢輕重,但他眼下體溫偏高,指腹、掌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