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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魚是廖暉決定養進去的，沒覺得人來人往的酒店裡養一池子食人魚有什麼不對，他是惡人，惡人養惡魚，天經地義。

&ldo;不懂它們的區別。&rdo;刑鳴不進也不退，就這麼隔著一米不到的距離，跟人搭話。

&ldo;區別大了，紅腹是p屬，單條膽小，群居才猖，但如果餓一陣子，這池子裡的場面就火爆了。&rdo;廖暉挺得意，他向來以糟踐生命為樂。

刑鳴又低頭看了一眼，池子裡頭不少魚，尾鰭背鰭都有損傷，顯然是食物缺乏時自相殘殺所致。刑鳴感到不舒服。打從第一眼，他就不喜歡廖暉，本能地牴觸與他接近。

但可能冥冥之中亡父指引，他跟這人還有不解之緣。

孽緣。

廖暉身上那陣濃烈的香水味鑽進他的鼻腔，令他突然心生一念。他向廖暉那邊挪了挪。

虞仲夜隨時可能出現，廖暉原本不想再招這個主兒，沒想到對方主動靠近，他便又心癢起來。他拉過刑鳴的手，攥在手裡撫摸兩下，然後又展開胳膊，摸上了他的屁股。

刑鳴本人十分冷感，但這緊身馬褲勾勒的軀體竟顯出一種蓬勃的肉慾，極具攻擊力。廖暉摸著摸著就罵了一聲：&ldo;虞仲夜真他媽福氣好!&rdo;他突然真心惋惜，嘆著氣說下去：&ldo;你別跟著虞仲夜了，跟著他幹嘛呢，你想要的我都能給，給的還比他多。&rdo;

&ldo;我想要的東西跟錢沒關係。&rdo;這裡沒有旁人，刑鳴強忍著一陣湧向喉嚨口的噁心勁兒，放開了膽子套話。

&ldo;我知道你跟在虞仲夜的身邊是圖什麼。&rdo;廖暉還真就上套了，但也有可能他從來沒把這平民小子當個威脅，&ldo;但我告訴你不可能。盛域真正的掌門人是我姐和她先生，可他們都是看洪老爺子的臉色才有了今天。&rdo;

&ldo;可洪書記就快退休了。&rdo;刑鳴意思明顯，大樹底下好乘涼，倘若大樹倒了呢?以前人們管官員退休叫&ldo;平安著陸&rdo;，但如今退休後落馬的大官小吏也比比皆是。

&ldo;是啊，快退休了。&rdo;廖暉突然嘻嘻一笑，貼上去，在刑鳴耳邊呵出一口熱氣，&ldo;即使退休了也扳不倒，拔出蘿蔔帶出泥，甭管洪家廖家還是虞家，從上到下就沒有乾淨的人，也就虞仲夜他兒子乾淨吧，可他兒子手上還有大把盛域的股份呢。&rdo;

刑鳴微微一驚，自古官賈一家，何況他們原本就是一家。

他得意忘形，也忘了這一茬。

&ldo;虞仲夜怎麼說，確實是個戰略家，眼界向來宏觀的很，否則一介小卒能混到今天這地位?中國說到底就是個&l;人治&r;的社會，他怎麼可能自鑿其船呢?&rdo;廖暉的笑容完全放大，手也更不安分了，手指下移，在那道幽徑處反覆摩挲，&ldo;他要沒許諾你什麼，就是想白嫖你，他要許諾了你什麼，還是想白嫖你。&rdo;

廖暉說話的時候，刑鳴偶爾側頭看他一眼，他發現近看之下，廖暉的臉更醜惡了。他的臉上斑點叢生，毛孔林立，他的眼眶又烏又大，像是縱慾過度。

體表越來越燙，那是血管裡的液體在翻滾，在沸騰。刑鳴的目光移向那池水虎魚，而他的目光一與那些兇惡貪食的魚類接觸，體內所有乖戾的因子瞬間都活躍起來。刑鳴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眼眶血紅，就跟那一池食人魚一樣，他鬼使神差地在廖暉背後抬起一隻手。

他想把這張醜惡的臉摁進魚池裡。即使以同歸於盡的姿態。

&ldo;鳴鳴。&rdo;

有個聲音及時制止了他。

刑鳴方才手在動，心在跳，但大腦已經一片空白，直到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