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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見過這個男人,這麼英俊的男人很難令人忘記。
虞仲夜問她,刑鳴在哪裡?
李夢圓聽見這個名字突然淚流不止,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來,又顫顫悠悠往身後一指。
虞仲夜大步流星,老林帶了幾個人,在大老闆身後急匆匆地追著。
刑鳴以全身重量壓制,騎在其中一個歹徒的身上,他的肘彎死死卡住對方的脖子,還狠狠一口咬住對方的耳朵。另一個歹徒被這血腥的畫面駭著了,根本無暇去追逃跑的李夢圓,他朝刑鳴身上不斷砸下拳腳,邊動手邊罵罵咧咧,你他媽還真是你老子留下的賤種,快放開!
這話刑鳴耳熟得很。彼時年少,滿腹戾氣,他常常為了一聲&ldo;賤種&rdo;或&ldo;強姦犯的兒子&rdo;就跟人幹架,有時一個打好幾個,打得比他還高還壯的男孩子哭著叫來家長,一同去找老師告狀。
他猜想網上如今傳言遍地,那些恨他的人亮出偽造的證據,竟使得這倆作奸犯科慣了的匪類,也配嘲笑他是刑宏的兒子。
無論一個怎麼掙扎翻滾,另一個又怎麼拳打腳踢,刑鳴始終不鬆手也不鬆口,幾乎咬下身下男人的耳朵,一口齊整白牙都被血染得殷紅。
為保李夢圓安全,他殺紅了眼,下得是死手。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豁出命去的不怕有所保留的,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打兩個沒勝算,死一個就不賠了。
不知過去多少時間,身下那個高頭大馬的男人被他勒暈過去,刑鳴想著李夢圓應該已經逃走了,心頭一寬,總算鬆開了手。
鬆手的瞬間人就真的倒了下去,心臟似被什麼器物重重擂了一下,發出咚一聲巨響,震得他耳膜嗡嗡直響。
像是心臟驟然停跳,刑鳴連闔上眼皮的力氣也喪失殆盡,他惶惶睜著眼睛,卻看不見任何東西。
太累了。累得靈魂出竅,累得全身血肉都被無形的利齒磨吮乾淨,只剩累累骨架。
好像自打刑宏過世,他就沒歇過,一個人走一條漫漫長途,終於感到累了。
視力完全喪失,聽覺也僅存一線,他在半昏半醒之際聽見一個聲音,對他說,刑鳴,看著我。
這個聲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低沉動聽,像在鋼琴低音區間跳舞的琴音。
一片黑暗中浮現出一張男人的臉。
大概歸咎於周遭背景實在太過晦暗,虞仲夜的臉孔亮得出奇,表情溫柔得近乎遙遠,似個夢境。
刑鳴仍不相信眼前所見,伸手在虛空中抓了一抓。
虞仲夜及時抓住刑鳴的手,引著它貼服於自己的心口,牢牢摁住。
他一瞬不瞬地注視他的眼睛,不斷溫聲重複。
刑鳴,看著我,看著我。
也是奇怪,刑鳴五感回歸,隔著薄薄衣衫,他的掌心感知到虞仲夜炙熱的體溫與強勁的脈搏,他的呼吸慢慢平穩,心律漸漸恢復,直至最後,他的心臟竟與虞仲夜的心臟以完全一致的頻率一齊跳動著。
見刑鳴氣息逐漸穩了,似是轉危為安,虞仲夜便把他打橫抱了起來。刑鳴腦袋歪斜,枕靠著虞仲夜的肩膀,一臉安穩地睡著了。
虞仲夜抱著刑鳴,透過幽閉走廊,低頭看了仍坐在地上的李夢圓一眼,問她,能走嗎?
這些日子沒捱打也沒餓著,李夢圓懵了半晌,總算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她忽然全明白了。
第94章
再睜眼時分,人已經躺在了虞宅主臥的那張大床上。
刑鳴先是聞見一陣甜絲絲的香氣,被這香風抓撓得不行,才從特別沉的睡眠裡醒過來。先低頭審視自己,身體乾淨衣物整潔,再抬臉環視周圍,沒想到,虞仲夜就坐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