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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了一趟林先生,說是顧風簷可以適當走動,易於生產。
他們此回要回去十幾天,霍端收拾了一大堆東西,因為時常回村裡住,開春三月份霍端就請人把房子翻修了一番,裡頭傢俱也都是好木料的。
顧風簷住起來倒也舒適。
白日裡霍端跟著村民們採收收購藥材,顧風簷由霍秀玲劉景玉和江雪瑞輪流看顧,夜裡再換他。
來來去去七八天,藥材收了大半,只剩收尾。
這天在河溝裡採自家種的那幾畝,顧風簷長時間沒出門,就心癢癢,磨了半天也跟著去了,他就是玩的,四處逛逛看看風景。
正當農忙時候,田地裡莊稼穗子棵棵飽滿,村民們帶著鐮刀收割,就地脫粒,麥子香氣隨風飄的遠遠的。
樹枝間布穀鳥啼鳴。
顧風簷待了會兒,看霍端把藥材收起來,時不時地看看他。
「我好著呢,不必管我。」他手裡拿著一串葉寶給他摘的野莓果,吃得嘴唇牙齒烏紫。
霍端看他齜著大黑牙笑,當即笑噴了,過來拿手帕給他擦嘴,「少吃點這東西,仔細寒涼傷胃。」
「你吃麼?」顧風簷絲毫不以為意。
「自己留著吧,還有不多了……」霍端收起手帕,看著地裡還剩下不多的藥材,「收拾完我們回去。」
「你乖一點,不要亂跑,不舒服就叫我。」
「我知道了……」顧風簷連連答應,嘴巴塞的跟小松鼠似的。
霍端笑著搖搖頭,轉身回去繼續收藥材。
顧風簷吃完了一串野莓子,嘴裡膩味,便倒了碗水喝,沒注意手一鬆,一串烏紅的莓子掉到了地上。
葉寶聽說他肚子裡的小侄兒馬上要生下來了,高興地跟什麼似的,採了半天的莓子才這麼幾串,全給了他。
全是心意……顧風簷想了想,嘗試著彎下腰去撿。
摸到了手裡,他又緩慢地直起腰……突然,小腹像是被人狠狠踢了一腳似的劇烈地疼痛起來。
顧風簷跟林先生和江雪瑞都請教過,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霍總……」他一張臉蒼白,語氣極為淡定,低聲叫了霍端。
霍端不明狀況,走過來,「怎麼了?」
「我好像……不大好了。」顧風簷強扯開一個蒼白的笑,指著自己肚子,「是簡簡……」
霍端瞳孔皺縮,當即把什麼都拋下,狂奔過來,把顧風簷一抱,徑直往村口大路上沖……
「阿簷,你、你堅持一會兒,你堅持一會兒。」他的聲音抖的不像話。
顧風簷額頭上冷汗簌簌地往下滴,聲音帶了哭腔,「霍總,我疼……」
「阿簷乖,阿簷乖,」霍端不敢跑,只敢快步地走,哽的不成語調,把顧風簷按進懷裡,「不疼了……不疼了。」
顧風簷一直喊著疼,霍端心疼的鼻子泛酸,特別恨自己,若不是他,阿簷不會受這種苦。
終於到了村口,梁成則正好在家,看了一番,卻說無大礙,只是要生了,需趕快送到縣裡去。
所幸縣裡穩公已經請好了,霍端一刻也不敢耽擱,帶著顧風簷回了縣裡。
回去的及時……穩公跟著幾個哥兒進房間。
這段時間霍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捱過去的,他生平第一次知道度日如年是什麼感覺。
滿天神佛,西方如來求了個遍,只希望阿簷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門開的那刻,他汗濕滿身,猶如水裡蹚過一趟。
眾人滿面笑意,賀他喜得貴子。
「阿簷呢?他怎麼樣?」他打斷,抓著一人詢問,嗓音沙啞顫抖。
穩公笑了笑,「好著呢,你進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