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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妝院的幾個侍女面面相覷,白蘇向來不修邊幅慣了,就連參加考校宴會時,也只是隨便穿了件衣服,今日卻搞的如此正式,實在令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媯芷依舊若無其事的蹲在走廊底下揀藥,只是這次儘管白蘇技術仍舊不怎麼樣,她也沒有拂袖離開。
白蘇本是半眯著眼,懶懶散散撥弄前世知道的一些調子,試試古琴能不能彈奏出《肖邦夜曲》之類的。院外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忽然讓她振奮起來。
指尖輕弄,幽幽琴聲從手底瀉出,一曲《長門怨》委婉悽楚,令人的心都不由輕輕揪起。這首曲子,白蘇昨晚在心裡反覆練習十多遍,這幾日她又在熟悉身體殘留的本能,是以琴技雖算不得優秀,但勝在意境。
媯芷訝然抬頭看她,只見白蘇端坐在白芽奇蘭叢中,墨髮半掩蒼白嬌小的容顏,被風揚起的輕紗罩衣,籠罩著她的輕盈的體態,如柳絮遊絲般柔和纖麗,飄忽無定,映襯著她蒼白透明的肌膚,彷彿隨時都能化風離去。
就在媯芷剛剛回過神來,便聽白蘇略帶沙啞的聲音緩緩念道:
“寶髻鬆鬆挽就,鉛華淡淡妝成
青煙翠霧罩輕盈。
飛絮遊絲無定。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笙歌散後酒初醒。
深院月斜人靜。”
聲音舒緩沙啞,使聞者惝恍飄忽,便是連媯芷這般冷眼看紅塵的人,都不覺心中酸酸的。
而真正覺得“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的人,早已站在門口,淚流滿面。
白夫人不正是如此嗎,不如當時不見,見後反惹相思;還是無情的好,無情即不會為情而痛苦。她一個世家貴女,若不是對白老爺有情,何必在此虛耗青春,又何必在恨怨裡掙扎沉淪?
第一卷 女人只是禮物 第二十五章 鳳仙花(2)【一更】
《長門怨》的詩詞有很多,可那種心境只有自己感嘆出來才得宜,若是由白蘇念出,恐怕大夫人會以為她故意諷刺,所以白蘇只用了曲子,卻另選了一首更貼切的詩。
白蘇在心中哀嘆,別人整裝引誘的都是年輕英俊的公子,她卻必須使勁渾身解數去引誘一個鉛華散盡的半老徐娘,憑什麼?
“母親。”白蘇一曲終了,很“意外”的“發現”大夫人站在成妝院門前。
大夫人身後四名侍婢見白蘇依舊靠在塌上,不起身行禮,不由得怒目相視。白蘇目光略過那幾人,淡淡道,“素如今臥病,不便見禮,還母親見諒。”
大夫人沒做任何表示,只冷冷盯著她看,睫毛上還沾著未乾的淚花。
“素女不愧是昔姬之女,手段頻出,本夫人怎麼能不賞臉。”白夫人毫不掩飾眼中的嫌惡。
白蘇笑笑,人就是這樣,越是嫌惡,心中卻越是難以釋懷,非得巴巴的自己跑來找不痛快,“多謝母親讚譽,兒如今纏綿病榻,不能親自去母親那裡請安,若不費盡心機,哪得見母親一面呢?”
大夫人一怔,她沒想到白蘇就這麼坦率的承認了。
成妝院眾人給大夫人見禮之後,十三搬來一個凳墩,使之視線能與塌上的白蘇平行。這個時代都習慣跪坐,一般凳墩都是這種情況下使用。
大夫人身後的侍婢從袖中掏出絲絹,將凳子擦了又擦,彷彿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樣,擦完後,隨手將絲絹扔在了地上,另外兩個丫鬟這才扶著大夫人坐下。
咚——
白蘇纖指在琴上撥出一個高昂響亮的音符。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到她手上。只見素手纖纖,指尖宛如雪地裡綻開的粉色梅花,淡淡的,甚至能感覺到它正散發著冷冽的幽香,只看著這一雙秀美的手,都無法想象這手的主人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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