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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去了北邊,如此一來,皇上自然更怒。”
陳瑛淡淡地說著,眼睛卻瞥向了朱氏,見老太太面無表情地啜飲著茶,彷彿是根本不把此事放在心上,眼睛裡就閃過了一絲陰霾,隨即才若無其事地說:“這場仗雖說是打贏了,可軍費和犒賞恐怕會把整個國庫掏空大半,所以皇上震怒之餘,也打算抄沒這些犯官的家產。東昌侯府先前抄沒的時候大約家人有所掩藏,所以錦衣衛奉命查問和東昌侯府交好的幾戶人家,大約第一個便是廣寧伯。”
一聽到廣寧伯這三個字,徐夫人不覺一下子臉色煞白,而旁邊的羅姨娘則是不露痕跡地掃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如今封了三品淑人的她即便不是正室,可在這屋子裡也能擁有一個位置,須知畢竟就連馬伕人也只有四品的敕命。一想到廣寧伯府若是也跟著東昌侯府倒臺,這府裡興許不可避免地又要經歷一次洗牌,她的心裡就甭提多高興了。
這時候,馬伕人終於難得生出了一絲兔死狐悲的心思,強笑著說道:“老伯爺都已經去了,想來皇上總應該體諒一二才是。再說,明日便是皇后娘娘的百日大祭了,這當口雖不說大赦,可也總在考慮之內,老太太和三弟妹只管放寬心就是。”
朱氏斜睨了馬伕人一眼,情知是自己給二房兩個孫女備辦的嫁妝起了效用,況且馬伕人也大約是怕了天家凌厲手段,只臉上卻絲毫不露出來。宜興郡主那邊的訊息畢竟更快些,廣寧伯府的事她之前就已經聽陳瀾說過了,所以此時感傷歸感傷,可也沒有從前措不及防時的那種挫敗感。於是,她依舊是那副淡然不驚的樣子看著陳瑛,眸子裡一片平靜。
幾個月不在,陳瑛此時覺得朱氏和從前似乎不太一樣。從前這位嫡母對自己不是冷淡就是憤恨,甚至不屑於掩藏太多情緒,但如今她卻彷彿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池水,自己只能看見表面上的平靜無波。他心裡冷笑,隨即咳嗽了一聲。
“眼下二丫頭和四丫頭先後許人,這婚事也正在預備,怎麼就忘了三丫頭?她和小四父母早逝,姊妹幾個裡頭又是數她年紀大,也該儘快定下來,免得夜長夢多才是。此次去宣府,宣大劉總督和我提過,他那幼子年紀不小了,而且出身書香門第,人品性格都是上乘……”
陳瑛一掃之前提到陳瀾姊弟婚事時盡是那些寒微的人家,此次卻一提便是宣大總督,滿屋子人頓時臉色各異。馬伕人給陳冰找了一門好親,想著宣大總督之子也比不上汝寧伯世子,頓時便露出了笑容。而徐夫人則是擔心地看了陳瀾一眼,可當兒子陳汀瑟縮地抓住了她的手時,原本要開口的她猶豫了片刻,隨即仍然咬咬牙說了一句。
“那劉總督雖是號稱鐵面劉,可據說懼內,幾個兒子被夫人嬌慣得都不成器得很”
羅姨娘沒料到徐夫人在那樣大的壓力下竟然還會為陳瀾說話,不禁眉頭一挑,隨即便笑道:“可劉大人的官聲卻好得很,足可見那位夫人治理內宅總是有一套的,這所謂的嬌慣,指不定是官場中人笑話劉大人懼內,所以才有意詆譭,傳那些不實之詞。”
“流言不足為信。”陳瑛淡淡接了一句,又看了一眼面色不變的朱氏和低下頭去看不見表情的陳瀾,這才繼續說道,“最要緊的是,劉總督官聲好,此次查案有功,排程有方,有恩旨賞封其幼子,相比之下,京師不少人家反而是每況愈下……”
他這番話還沒說完,東次間門口的簾子一掀,卻是鶴翎進來屈了屈膝:“老太太,鄭媽媽從杜學士府回來了”
主子說話的時候,這突然冒出來一個鄭媽媽,陳瑛自然大為不快,當即眉頭一皺,羅姨娘就在旁邊斥道:“不懂規矩,沒見老太太這兒正在商量事情麼?”
然而,就在這時,朱氏卻淡淡地開了口:“是我讓鄭家的去辦事,眼下她既然回來了,總該先向我稟報。鶴翎,讓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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