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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跳的吳媽媽也忍不住莞爾。陳瀾就更不用說了,笑著把陳汀攬進了懷裡,隨即開口說道:“好六弟,三姐只是傷心一位長輩再也見不著了,所以心裡難過,沒人欺負我。你要是真想幫我,那便平平安安地快些長大,到那時候如果有人欺負我,你就給我討公道”
“好”
眼見陳汀高興得什麼似的,陳瀾就吩咐吳媽媽去叫了沁芳芸兒紅螺進來,讓三個大丫頭帶著他在院子裡玩,卻留下了吳媽媽,婉轉地對吳媽媽說了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說討公道之類的話,更不要說那些糟心事,以免小孩子聽了心裡存疑。眼見人愧疚地低下了頭,她這才打發了人出去,旋即才站直身子看著雲姑姑和柳姑姑。
“文武官命婦都是三日臨思善門行奉慰禮,咱們都是去不了的。皇后待我恩重,對兩位想必亦是有情,這三日兩位姑姑便隨我在這屋子裡祭奠皇后吧。皇后大喪,你們也和我一樣,素服百日吧。”
雲柳二人都是消了宮籍,雖並不是陽寧侯府的奴僕,但既給了陳瀾,便是換了主人,因而本想著即便追思皇后,也唯有暗自悲慼垂淚。此時陳瀾這麼說,她們都是心存感激,慌忙雙雙跪下磕了頭。等捱到香案前拜祭的時候,兩人都是全禮之後便伏地流起了眼淚,卻都是咬著牙不敢放聲。只在那止不住的悲泣聲中,陳瀾不難聽出她們的那份悲慟欲絕,心裡也更覺悲涼。
儘管思善門前應當已經悲聲大起,可真正為這位賢后痛哭的人,又能有幾個?
自從皇后崩逝的那個晚上報子滿城高聲嚷嚷大捷之後,一連三日的哭臨思善門,這捷報彷彿是被人遺忘了似的,少有人不知輕重地問到這一茬。只三日過後,官員雖仍在衙門齋宿,可終究是有人捱不住冷炕頭,暖玉溫香在懷放縱了起來。
這等時候素來是御史建功的最好時機,論理都是申飭罰俸等等算數,可某日的西角門朝會上,皇帝當庭摔下那些奏章,聲色俱厲地將喪期飲酒招J的公卿以及文官等等全部革退,若不是大臣苦勸,其中一位伯爵險些連世襲罔替的爵位都丟了。
如是又是數日過後,陳瀾先頭和朱氏說過的話終於得到了驗證——所謂的沙城大捷,竟然是因晉王得知阿勒汗前鋒駐紮沙城,於是“力排眾議”派萬全右衛連同興和堡守軍出擊,結果若不是開平前屯衛及時派出兵馬,那一支軍馬險些就要全軍覆沒而這捷報則是陽寧侯陳瑛給焦頭爛額的晉王出的主意,其用意不在矇蔽皇帝,而在於先安撫了民眾。
得到這個訊息,朱氏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陳瑛並未能建功,還是痛心晉王在關鍵時刻竟是又行錯一步,幾乎徹底失卻了聖心。總算有陳瀾在旁邊勸解安慰,再加上韓國公坐鎮京營的事情總算是得到了證實,她的情緒方才好了些,只對當初逆了韓國公的心思一力促成了外孫女冊為晉王妃,她難免心生悔意。
陳瀾一頭照管著病情漸漸大有起色的朱氏,一頭照應著侯府家務,閒時也常常隨雲姑姑和柳姑姑誦唸佛經為皇后祈福,日子過得雖緊張,可畢竟比從前鬆快得多。這一日恰巧張惠心登門,這一位拉著她的手上看下看端詳了老半天,最後就眨巴起了眼睛。
“哎呀,看來我娘在宮裡真的把你照應得不錯,你比前些日子瞧著竟是胖了”她也不理會陳瀾聽到這話是怎樣哭笑不得的表情,使勁把陳瀾拉到了一邊,東張西望了一陣就用古怪的表情說,“我娘昨天難得回來了一趟,對我說了一件大事……”
她有意拖長了音調,見陳瀾壓根不上當,還是似笑非笑看著她,她方才使勁皺了皺鼻子說:“我娘說,要給我添個妹妹”
此話一出,陳瀾貨真價實嚇了一大跳,瞪大了眼睛問道:“郡主……有喜了?老天爺,要真是那樣,她成日裡又是騎馬又是佩劍,會不會……”
這一回換做是張惠心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