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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自己沒被拐賣又是一番什麼景象呢?說不定自己現在還生活在窮山溝溝裡,所以王媽對這事看得比較開。不過她還是狠狠得打了王玉一頓,因為她知道如果自己丈夫活著的話肯定也會這麼打兒子,這是程式。她想念自己的丈夫,即使丈夫對自己也執行這樣的程式。王媽打完王玉之後就讓小王玉一個人出去找工作。
但是工廠不收童工,只有混混收小弟。
王媽經常回憶起自己剛來天都市那會兒,那會兒她只是個小丫頭片子。那時候自己的住所在一個深巷子裡,她平時沒機會出門,和一幫孩子一同關在一個大屋子,生活無憂無慮,但是空間狹小。不過這些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因為她不用早起幹活,不用天天捱打,最重要的是還有饅頭吃。住了幾個月以後王媽便被一個老太太帶走了,老太太孤身一人住在一個軍區宿舍。老太太經常抱著一隻貓,老太太經常穿上自己的老軍裝照鏡子。而王媽那個時候才知道給她饅頭的叔叔其實並不是正真的解放軍叔叔,那人當時戴了一頂紅軍的帽子,穿了身破舊的警察上衣,褲子是國民黨穿過的,鞋子是3520鞋廠出的千層底。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也可以是個人販子。
後來王媽想起了自己的爹,想對老太太要求回家看看他,但是突然又否定了自己。她怕自己的爹纏著她也要來天都市吃饅頭,然後賴著不走。她很恨自己的爹,爹沒有一天不打她,沒有一天不餓她。
王媽一共被過轉兩次手,不過一直在吃食堂,生活滋潤。後來她嫁給了一個修腳踏車的,一直吃饅頭至今。
王玉瞭解母親所有的遭遇,他一直同情自己的母親,覺得自己和母親同病相憐。母親從小沒有母親,被賣了都不想念父親。而自己從小沒有父親,賣了別人也不會丟掉母親。
王媽想這些的時候正甩著膀子大步流星地走,她老了,但是仍然壯實,她身後的雪地上留下的一串長長的腳印就可以說明。她每天早上五點起床,出門前吆喝一聲,路上遇見兩個異性,衝他們笑了之後在青島路走一趟再回來。回家路上順便在劉叔的油條鋪子上買幾根油條,劉叔每次都想多送給王媽幾根,王媽就笑笑說:“老劉,我是有原則的人。”
天都市的一月份雖不比北方的冷,但也是會下雪。天還沒亮,路被雪映得亮堂堂,偶爾有搜搜的風爽快地吹過青島路也不會讓人覺得刺骨。青島路白茫茫一片,也許只有王媽一個人,王媽覺得這時候的世界最清爽,她覺得在白茫茫的雪地裡才最能感覺到自己是活著的。她都可以聞到自己臉上雪花膏的味道。
清晨的聲音是安靜的,這種安靜裡面又夾雜著一種空曠的嗡嗡聲,就好像是耳鳴,這正代表著天都這個城市要起床了。
王媽放緩步伐,她雙手撐著腰,扭扭脖子,接著停了下來。她看看手錶,認為自己應該往回返了。
就在要轉身的時候,王媽的目光偶然落到了馬路盡頭。
似乎有個人影。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2。青島路(2)
王媽最近眼花得厲害。
她感覺自己好像真的看到了一個人影。
一般來說街上沒有人影那才是很不正常的一件事,即使在天還沒亮的清晨。但是王媽看到的那個人影分明是在遠處衝自己招手,可等她揉揉眼睛的功夫,人影便消失了。
王媽把眼睛瞪大,她很想看清楚那個人到底是誰,因為她覺著那個影子好像是自己已經死去多年的丈夫老高。
王媽加快了步伐,白花花的雪地被王媽踩得咯吱咯吱直響。
王媽右手抓著自己的頭巾角,她的目光有些呆滯,她的嘴巴微微張開,她的心裡有些小緊張。她頭髮已經灰白,她的髮卡是黑色。她覺得自己突然好像年輕了,不再是一個小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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