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夜審(第2/6 頁)
黃先生道:“賊皮罷了。您往這邊請。”
關押本地犯人的房間門就比剛才的房間門要好一些了,他們沒有被鎖起來,也沒有人被穿了琵琶骨。長長一條稻草鋪的大通鋪,有人坐在那裡撓癢癢,有人喊冤,也有人趴在那裡,估計是上回審問的時候捱了打。個個蓬頭垢面,但是比起拴在牆上的那一些,境況又好了不少。
看到有生人進來,有幾個想撲上來喊冤,撲到一半看到黃先生在一旁,又訕訕地退了下去。黃先生低聲對鄭熹道:“就是他們了,平時也弄些坑蒙拐騙,打幾頓、關一關也不算很冤枉他們,吃點教訓,以後少幹不法的事,免得犯了更大的罪過命也丟了。”
鄭熹不置可否,道:“出去吧,等沈副使他們過來——陳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黃先生還沒回話,鄭熹的一個隨從打外面進來:“七郎,知府已經送回去了,看他們府裡出來人接手了我就回來了。這裡地面不熟,也不知道哪個郎中好,由他們府裡自請郎中去了。”
鄭熹一點頭,從容不迫地轉身出去,黃先生小跑著前面引路:“走這邊,府衙正堂離這兒不遠的,知府大人也有用慣了的郎中。您來了,他能歇一歇了,傷病就能好一大半兒了。這幾日慪著氣,怎麼能好呢?反而加重了。”
到了府衙,城內的差役、文吏正在陸續往府衙裡趕,鄭熹先不升堂,揹著手,就著火光把這大堂看了一回,且坐在一旁喝茶。金良道:“我去迎一迎沈副使?”
鄭熹道:“讓他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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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瑛已準備帶著兩個外甥從陳宅裡出來與鄭熹會合了。
他的大外甥陳萌見了親舅舅自不必說,甥舅相認,各敘別情。
闔府上下多半是陳萌的心腹,還有些是當年陪嫁來的家人,見到沈瑛還要問一聲:“五郎好!五郎長得好大了!五郎也做官了!大夫人泉下有知,不知道有多歡喜!”嗚嗚地哭。
“二外甥”陳蔚就是另一番情形了,他已經有些失了神智了,行禮也不太靈便了,讓他拜見舅舅,他還要說:“胡說!我舅不長這樣!我舅明明是個赳赳丈夫,哪裡是個病秧子樣兒?!”
陳萌的臉比沈瑛變得還要快,他勉強笑笑,對沈瑛道:“舅舅,他瘋了,咱不跟瘋子一般見識。”
“瘋了?”
陳萌道:“連祖墳都敢擅動,不是瘋了是什麼?!”他咬牙切齒地,“他才生下來我就被打發過來,那會兒他還不會說話也不記事,我竟不知他為什麼能恨我如此之深!為了要我死,連祖宗也不顧了!”
沈瑛將手搭在外甥的肩上,對著悲憤的外甥道:“好了,如今都會好了。走吧,咱們去府衙。”
陳萌驚訝道:“舅舅難道不在這裡歇一下?現在就斷案?”
沈瑛臉上浮出一絲淺笑:“當然,就是要夜審,要快。記得,這次的欽差使者是鄭家七郎。鄭熹,字元光,說話的時候要記得避他的名諱。”
“是。”
“這府城亂七八糟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先是陛下派了鍾宜鍾欽差來整頓蠹蟲,他倒是雷厲風行,幾乎要將州、縣小吏抓盡。正弄著,二郎回來了,說是做了個夢,夢到祖宗了,於是回來祭祖,誰料……”陳萌哽咽中帶著憤怒,“他們說漏了嘴,叫我聽到了。舅舅,我本是個苦命人,自娘走後,我也活得沒滋沒味。可要因此連累祖宗,我百死莫贖。只得報官,好叫查明,以絕隱患。”
沈瑛道:“好孩子,你辛苦了。我來之前見過你父親了,他說,秉公而辦。”
陳萌道:“父親向來一心為公的,二十年前也是依法,二十年後自然也不能枉法。”
甥舅倆攜手往外走,沈瑛邊走邊說:“你知道你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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