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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梨還記得，臨走時候那個瓢潑大雨的夜晚，薛延獨自一人在雨中哭。

好在一切都已經好起來了，雖然現在暫時遇到坎坷，但阿梨相信，他們定是能面對的。

韋翠娘還在等她的答案，阿梨捧著臉想了好久，還是不知該與她怎麼描述，到了最後，也只憋出一句，&ldo;有時候，人可以一夜之間就長大的。&rdo;

韋翠娘似懂非懂，她看了會水底遊來游去的魚，喃喃道，&ldo;老人家說，少年夫妻老來伴，許也就是你們這樣的吧。&rdo;

阿梨正色道，&ldo;你們也定會好好的。&rdo;

韋翠娘輕輕撥出口氣，忽而問，&ldo;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答應他的提親嗎?明明和小兒戲似的，但我還是答應了。&rdo;

阿梨搖頭。

韋翠娘說，&ldo;在你們成親的那天，他喝多了，本來就呆，醉了後更像只呆頭鵝，我本不想照顧他的，又酸又臭，煩人的很。但是他拉著我袖子，非要給我背論語，背完了論語，又給我背詩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我沒讀過多少書，那是我會唸的唯一一首詩，他翻來覆去對我念了好多遍，最後醉糊塗了，一頭倒在我懷裡……他笨死了，牙齒磕在我手背上，疼得我差點掐死他……但是我竟然覺得，胡安和這個書呆子，好像也挺可愛的，我甚至還想到，如果能這麼過一輩子，似乎也不錯。&rdo;

阿梨眼也不眨地看著她，有些茫然。

韋翠娘嘆了口氣，緩緩道，&ldo;我知道你沒聽懂，其實我也沒懂，可能是你和薛延看起來實在太讓人羨慕，我就有些衝動。但現在想想，一見鍾情這種東西，真的不太可信，太快了，什麼都很倉促，讓人摸不著頭腦。&rdo;

她頓了頓，又重複了遍，&ldo;你和薛延就很好，相互扶持，細水長流，你都不知我有多羨慕。&rdo;

阿梨張張嘴，本想再與她說些什麼，勸一勸，小結巴卻拉著弟弟一起衝過來，兩人面上都是喜色，興沖沖道，&ldo;姐，哥哥捉了三隻山雞，咱們今晚能吃肉了!肉!&rdo;

阿梨回去的時候，薛延正蹲在地上拔雞尾巴上的長毛。山雞和家雞區別很大，山雞長得更鮮艷漂亮，肌肉更結實，善於奔走，還能低飛，有些活潑，有些兇。

這次能抓著三隻，實在是巧合，薛延帶著兩個少年去挖野菜，碰巧瞧見三隻雞臥在一個窩裡，一雄二雌，也不知在做什麼，但警惕性極低。

他們在林間已經穿行了兩日，沒見著什麼人煙，只吃些野菜粥，口中寡淡得很。薛延看準時機，悄聲走過去，而後脫了衣裳，直接連窩一起給蓋住。阮言初和小結巴也跟上去，將外衣都覆在窩上，這麼裡外三層地裹著，山雞動都動不得，薛延一使力，直接連窩給端了回來。

與阿梨說起這事的時候，薛延洋洋得意，拿著雞尾巴上的長翎在阿梨發上比劃，嘴裡還唸叨著要給她做成簪子。

阿梨哭笑不得，捏著他的腕子扯下來，指著溪邊道，&ldo;你去弄些蘆葦來，該做飯了。&rdo;

薛延蠻高興，問，&ldo;做什麼好吃的?&rdo;

阿梨說，&ldo;叫花雞。&rdo;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篝火燃得旺盛，所有人圍成一圈，臉都被映得紅通通的，年紀大的坐在一邊，沒事聊幾句閒話。年紀小的坐在另一邊，都眼巴巴瞧著阿梨做菜。

叫花雞原產地常熟，隸屬揚州，阿梨小的時候，家中常做，這是那時用的是家雞，不如野雞肉質鮮美。

這道菜做起來極為簡單，不需給雞放血，也不用拔毛，只在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