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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他再熟悉不過的信封讓他腦中霎時轟地一響，全身血液開始快速奔流。

或許是他的目光太強烈，林曉曦很快就發現了他看到了信封的存在。

“我收拾書房的時候找到的，在書架的夾縫裡，我猜你可能忘在那了。”

路梵眉頭輕輕地皺起，沒有說話。

林曉曦抬頭看他，目光很安靜很平和，唇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是你畫的嗎？”

路梵預設了。

“畫得真好，可以送給我嗎？”

他沉默了好久，她的臉上一直帶著那絲笑容等待著，最後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謝謝。”她說完，就轉頭繼續看向窗外，再也沒開口。

到這裡，一切突然如被打亂的湖面倒影，開始出現波紋和顫動，一轉眼，就變成了另一個場景。

林曉曦站在化妝臺前，手裡拿著一本日曆，日曆上12月6號的地方被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心型，她笑得燦爛，兩頰甚至出現了自然的暈紅。

她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隨後走到衣櫥前開始挑衣服，她試了一件又一件，最後選中了一件黑色羊毛連衣裙和紅色的中長大衣，穿上以後傻笑著對著鏡子照來照去。

她出門的時候，還很用心地化上了淡淡的妝，臉上依然是帶著這麼甜蜜的笑，就像一個戀愛中的姑娘正要去約會。

林曉曦的車停在了路梵公司的樓下，她仰頭看了看那棟大樓，臉上的幸福感一覽無餘。

頂著凜冽的寒風，她一路小跑著到了電梯口，就著電梯的反光鏡面，理了理長長的頭髮，還仔細地整理了衣服。

當電梯叮地一聲停住的時候，她幾乎掩不住臉上的笑，像一隻美麗的蝴蝶一樣翩翩出了電梯，直奔路梵的辦公室。

秘書檯沒有人。她腳步沒停，徑直到了路梵辦公室的門口。

門，沒有關好。林曉曦愣了一下，伸手搭上了門把。

才推開一點，她就一眼看到了辦公桌旁擁抱著的兩人，路梵背對著她，懷裡抱著一個女人，兩人的位置有些錯開，她一下子就看出，這個女人就是那幅畫像中的人。

林曉曦像是一下被人扔進了湖水的冰窟窿裡，從頭涼到了腳，就連腮紅也掩不住那蒼白的臉色。

她就這麼親眼看著，那個女人嬌羞地咬了咬嘴唇，仰起頭湊近了路梵的唇邊，而就在兩人的嘴唇快要碰到一起的時候，她的手一鬆，受不了地後退了幾步，然後轉身就想要離開。

杉杉這時剛好從外面回來，她看著眼圈通紅的林曉曦，“路太太，您怎麼來……”

她還沒說完，林曉曦突然惶然回頭地望了望辦公室，有看了杉杉一眼就低著頭快步跑走了。

林曉曦一路頭也沒回地跑到了車子裡，剛坐下就趴在方向盤上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息。

這時，口袋裡的手機突然想起了鈴聲，她停頓了一下，從口袋裡把手機拿了出來，上面清楚地顯示著二個字，路梵。

林曉曦看著這兩個字，眼淚就開始簌簌地掉，模糊了眼線和腮紅，本來精緻的妝容變成了一團落寞的狼藉，看起來很是悽慘。

而就在這委屈地哭聲中，世界恍然變成了一片雪白。

夢醒了。

林曉曦緩緩地睜開惺忪的睡眼，入眼是一個寬闊的胸膛，耳邊甚至還能聽到他穩定有力的心跳。

路梵還睡著，他額前的短髮有些蓬亂，讓她莫名地覺得很自然很親近。

她知道，剛才的不是夢，是林曉曦這個身體的記憶，至此，她終於篤定了，以前的林曉曦喜歡著她眼前的這個人。而她整夜翻閱著滿是痛苦和怨恨的記憶，卻醒在一切痛苦源頭的懷裡，這還真是天大的諷刺。

但林曉曦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