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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旦她不需要吊命,便要及時將碎塊從魂魄中取出,否則,碎塊的靈力反而會與魂魄相斥,反而危及性命。
「此事最麻煩之處,並非在於如何救綺霞的性命。」荼靡卻皺了皺眉頭,道,「就算她恢復如常,也仍要躲避天庭的追捕,魔族更不會放過他們。」
「這我等就管不得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綺霞答應交出碎塊換她的命,我等便只管救她的命,旁事不須我等插手。」沈戢道,「再說了,這事是我等能插得了手的麼?季賢可是仙人,就算是白玉芰也無法幫他遮擋魂相,你能怎麼幫?」
荼靡沒理會他,只看著白凜,饒有興味。
「神君久居天庭,必是無所不知。」她說,「此事,神君有何見地?」
「你是問我,可有為這季賢渡過此劫的辦法?」
「正是。」荼靡道。
「沒有。」白凜「哼」一聲,冷冷道,「仙人動了凡心,犯禁下界,便做好萬劫不復的準備,洗好脖子等著問斬是正經。」
荼靡知道此人冥頑不靈,翻個白眼。
她從白玉芰上取下一片花瓣,朝空中拋去。
花瓣隨即化作一個巨大的法障,將整個山谷籠罩,隱匿在夜色之中。
「有白玉芰護著,你在裡面就算鬥法鬥得天昏地暗也不會被察覺。」荼靡對沈戢道,「去吧。」
「先不忙。」沈戢說罷,卻看向白凜,笑了笑,「在下還要向神君討一樣寶貝。」
寶貝?
白凜和荼靡看著他,皆是不解。
林子裡的鳥叫聲多了起來,嘰嘰喳喳,在枝頭喧鬧。
這是天亮的前兆,季賢和阿菁都不由加緊了腳步。
阿菁的背上,穀雨睡了一覺,睜開眼睛望著四周,小臉上滿是好奇。
他手裡拿著一朵蘭花。
那是先前歇息的時候,穀雨在路邊採的。他那時候高高興興地將這從未見過的小花捧在手裡,給季賢看,告訴他,這是自己的寶物。
自出生以來,穀雨一直待在洛陽的那個小院裡,不能出門一步。好不容易溜出去一回,也會像上次那樣被街坊照看起來,然後交還給父親。
故而此番出門,對於季賢和阿菁而言是逃難,對於穀雨而言卻是極其新鮮難得,看什麼都好奇,無論多辛苦,也覺得好玩。
天邊露出了一絲魚肚白,阿菁望著,不由犯愁。
「天快亮了。」她說,「這深山之中,只怕難有藏身之所。季賢,若是不行,你們先走,我到了夜裡再去追你們。」
「到了夜裡,你不用法術,也只能憑雙腿行走,追不了多塊。」季賢道,「要走一起走,你若被人拿住,我如何向綺霞交代。」
阿菁皺皺眉,還想再勸,忽而聽穀雨道:「爹爹,那邊山腰上,有一處道觀。」
二人一愣,看去,果然,茂密的樹林之中,隱約現出一點屋頂來。
「你怎知是道觀?」阿菁問。
穀雨奶聲奶氣道:「我望見了那裡面的神像,是玄冕神君。」
季賢和阿菁相視一眼,各是無奈。
半仙雖不被天庭所認可,但天生萬物,各有稟賦,這一點,在半仙身上尤為明顯。
穀雨雖然只有兩歲,卻已經顯露出了些本事來。比如,他目力極強,甚至超越了季賢這仙人,能發現他不曾注意的東西。
二人快步走到那山上,只見這裡果然是一處小小的道觀。
一進的院子,前面是供奉神仙的廟堂,後面則是觀中道士的居所。
深山之中,這道觀的香火不多,玄冕的神像也已經有些破敗,但收拾得頗為乾淨。至於觀裡的道士,也只有一人,是個鬚髮皆白的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