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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遠大哭一場,在沈戢的幫助下,將父母的骨灰安葬。
沈戢看了看陳遠的行李。
那包袱裡是什麼,他不知道,那隻匣子他卻認得。
它正是陳老祖藏在床下的遺物,當初,陳遠就是在這裡面發現了經緯司南碎塊和極樂經。
陳遠拜過父母之後,走過來,將匣子開啟。
那些靈金仍好好擺著,沈戢知道,這是陳派留給他僅剩的財物。沒多久,他就看到陳遠從靈金底下拿出一張帛書來。
不必細看那上面的鳥蟲文,沈戢也知道它是什麼。
「陳派已經蕩然無存,此物便是最貴重的遺物。」沈戢見陳遠拿著帛書走到墳前,意味深長道,「世間尋它的人多得是,你若是想,它能讓你有一世享用不盡的錢財。」
陳遠搖了搖頭,道:「陳派因它而起,也因它而亡。無論何人得到他,都只會像陳派的人那般變成生不如死的怪物。若我父母在世,定然也會希望我將它毀去,以免它再為禍人間。」
說罷,他將帛書湊到父母墳前的香燭上點燃。
這帛書所記敘的東西雖是邪物,本身卻是尋常絹絲製成,加上久遠,□□即燃。
看著上面的鳥蟲文在火焰中扭曲變形,最終化為灰燼,沈戢想起陳派的廢墟和地洞中所見種種,長嘆一口氣。
荼靡望著,心頭也終於送下來。
她知道陳遠一直將此物藏著,懷疑他不死心,不接受陳派覆滅,還想著東山再起。但如今看來,他終究沒有選擇走陳老祖的舊路。
「日後,你打算做什麼?」沈戢問他。
說到這個,陳遠陰鬱的神色終於露出一絲舒展。
「我上次出門遠行,曾到一所畫院裡去。」他說,「那裡的畫師對我的技藝頗是喜歡,說若假以時日雕琢,必成大器。我打算去試一試,興許能靠它吃上飯。」
沈戢聞言,不由哂然。
「只怕這與你父母從前的期許想去甚遠。」他說。
陳遠沒答話,卻將自己的包袱開啟。
只見裡面除了幾件換洗衣裳,還有一隻錦盒。陳遠將盒蓋小心開啟,裡面是一套毛筆。
「這是我上次遠行之前,父親送我的。」陳遠道,「那時,我不知他為何突然如此,欣喜之餘,困惑不解。如今我想通了。父親早知道了蛹魔的事,也明白我不是這塊料,不能與他們一道成魔。他讓我出那趟門,就是希望我躲得遠遠的,按照我自己的心意去過自己的日子。」
沈戢頷首:「原來如此。」
陳遠不再多言,收拾了東西,又向沈戢端正地行了個禮,轉身而去。
可走沒兩步,他忽而想到什麼,又走回來。
「有一事,我想向道長問明。」他說。
「何事?」
「道長並非那位萬靈咒的神仙,對麼?」
沈戢愣了愣,少頃,道:「對。」
陳遠頷首:「我不知那神仙名號,未得焚香致意,還請道長替我向他道謝。」
說罷,他又施了一禮,轉身而去。
待那身影消失在山林之外,荼靡和阿嬈才從藏身之處現身,走了出來。
「到底還是個良善之人。」荼靡嘆口氣,「只是陳派的事鬧得沸沸揚揚,陳派上下只剩陳遠下落不明,怕是不少人在找他。」
「放心好了。」沈戢道,「那陳老祖吸他精氣之時下手太狠,如今他無論外貌還是魂相都已經似變了個人,若非你的丹藥,他已經老死多時了。」
阿嬈卻拿起一根樹枝,往地上的灰燼裡撩了撩,一臉遺憾:「他真就把極樂經燒了麼?嘖,把字燙壞,讓人認不出來不就好了麼,那可是魁斗的遺物,賣給魔族可有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