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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沫笑道:“家裡有人在等。”
他這理由說得其實算不上理由只是他說這話時帶著十分的真心同十二分的溫情,看著倒像是一片柔意了。他本就生的俊朗清秀,如今眉眼含笑面若春風,看起來頗是賞心悅目。
水汲便不再說話了,他今日也是客,何況同林沫也說不上多熟悉,留客還是送客,自然是等主人家開口。
水溶伸手招來兩個丫鬟,道:“你們送林侯到馬車上,少一步都不行。”
他們這種人家的丫頭,也比小戶人家的姑娘金貴些,林沫家裡的聆歌、聞歌等,當年可是連院子門都不出,也沒幾個客人有能耐見到她們,水溶這一手,可算得上是對林沫的頂頂看重了。
水汲冷眼看著,林沫接受得心安理得。
等人走遠了,他才問道:“北靜王看林侯爺,同林侯爺看北靜王,可不大相同。”
水溶笑道:“相不相同又何妨?”
他打那日從御書房裡出來,皇帝叫他去看看林沫以後,就覺得自己腰桿子都挺起來了。林沫同水浮最大的不同,就是那個位子離他實在是太過遙遠,所以他同誰在一起,皇帝其實也用不上管,或者說,誰也管不了他,而皇帝甚至願意給他一些旁人看起來離經叛道的東西,只要他喜歡。
故而,水溶如今怕的,也只有一個林沫而已。水汲的這兩句話,他想想也是,但也就是聽一聽罷了。
於是便笑著引水汲去屋裡坐,水汲道:“何必如此,這廊下又沒有風,剛剛聽府上管家說,你們家的亭子也是特別的,坐在裡頭,一丁點風都吹不到,還能俯瞰整座園子,聞著梅香,何不就到那裡去,喝酒吃串子,豈不樂哉?”
水汲這人在皇陵無所事事,很會找樂子,水溶拍手大笑,叫人去風亭收拾著。
兩個人也不要下人抬,趁著石階上還沒有積雪,拾級而上,見風亭裡已經收拾妥當,放上了火盆子,石桌石凳上也鋪上了厚墊子,擺著一個火鍋,裡頭正燒著濃香滾燙的湯汁,幾個水靈的小丫鬟在收拾串子,又溫了一壺上好的白雲邊。
“湖北那兒今年供上的。”水溶介紹道,“我愛這酒。算不上多名貴,就是合我的口,允郡王不要嫌棄。”
水汲道:“北靜王何須客氣,說起來,汲還需叫你一聲小皇叔,便叫汲的姓名吧。”
水溶笑笑,親自去燙了一串羊肉,遞與水汲。
他二人早年便相識,水汲困於皇陵之中,落難的鳳凰不如雞,京城的權貴不去落井下石就罷了,水溶卻每次路過必去探望,也不帶厚禮,只帶著各地的美酒佳餚,皇陵悽苦陰寒,他二人無花可賞,倒與天下文人墨客共享一輪圓月,坐在廊下,既無美人,又無佳樂,只能說著閒話,吃幾粒花生米佐酒,也喝得開心。
如今水汲想起那一幕幕,也嘆了一聲:“當年真是委屈了你。”
“汲之這是什麼話,分明是你年年月月的在那地方,更委屈些。”水溶當日拜訪水汲,圖的是他義忠王之子的身份,為的是有朝一日能討好太上皇,又為了牽制忠順王門下那些義忠王的舊部,兩邊討好又兩邊留一手,他素來愛幹這個。誰知道還沒等水汲進京,林沫先來了一步,叫他一步錯,便踏入了名叫林泰隱的深淵裡頭去,自此萬劫不復。
水汲問道:“小皇叔以為,汲如今在京裡,不委屈麼?”
水溶看了他許久,方才明白林沫避之不及的是什麼。
“汲之,”他道,“不委屈的王爺,您不是見過麼?您的十五皇叔,就從來沒委屈過自己,結果呢?”
成王敗寇,自古不變,那個位子只有一個,當初沒爭的,那撇過不提,當初爭了的,那就是輸家,一個輸家,還要贏家來如何如何,著實是笑話。
水溶祖上其實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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