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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在說什麼?下官糊塗了。”
他哪裡有能耐從秦王手裡頭搶人?不過是因為水溶壓根不在水浮手裡頭心上罷了。但無論如何;能得到這麼個人生死相許,饒是林沫;心裡頭也不免有幾分得意;這份得意甚至有些稍稍沖淡他對漠河戰事的不安與焦躁。
林澈嚷著要與他同去;本來他就有計劃要去北疆;現在不過是提前了,只是叫他大哥給打了回去:“你守著家裡頭,靜寧同玉兒到底不方便,你一個男丁,也安穩些。就算要合上門過日子,她們兩個女孩子也不安全。小心人欺負。”
林澈也反應了過來,只是猶自搶白:“那為何不是我過去漠河,哥哥在家裡護著嫂子同姐姐?”說是這麼說,卻也明白,自己過去行醫,能救十人百人,哥哥過去,把軍餉糧草安然無恙地帶到,救的卻是成千上萬。
只是林沫猶自自責:“若我當日習武,此間去了,當是另一番作為。”
容嘉忙道:“我要是能去就好了。我一直覺得我將來是當將軍的料。”只是這話他也就是隨便說說,畢竟如今他當著差,沒有隨便離開的道理。
戰況緊急,林沫雖然嬌生慣養,倒也沒敢多花時辰收拾行囊,甚至連告別酒也沒讓家裡人給他擺上一桌。當初黛玉靜嫻給林澈準備好的大衣裳厚褥子,正好叫他帶上了,也算便宜。與水溶上路時,也是說走就走,沒耽誤行軍。倒是叫幾個押糧的小軍官刮目相看。
水溶排場大,北靜王府的侍衛前呼後擁的,他說給林沫聽:“人多些,也省去路上有不長眼的小賊盯上咱們。我都不怕顯擺給皇上看叫他想我死,你怕什麼?”
林沫手上拿了皇帝欽賜的寶劍,隨口笑笑。
他也不知;這一路上是否會安全,到了那兒,能不能安全,舅舅究竟會如何,戰事怎麼樣,他心裡也完全沒底。這不是他第一次做全然陌生的事情,但卻是第一次,心裡一點底子也沒有。兩眼是黑的,腳底下是虛的,可是卻不敢說其他的,只能摸索著往前走。
出了關就沒什麼好天了。帝都的公子哥兒日夜盼著來場大雪好讓他們吟詩作對附庸風雅,可是一出關,人們日日夜夜盼著的卻是雪再小點兒,不過第一夜,就有兩匹馬在凍住了的路上打了滑。水溶咳嗽了兩聲:“這天,馬也走不快。”他到底是武家出身的,雖然在京裡頭一貫地動口不動手,但真的上了路,倒是比林沫要更自在些,“路上撒沙子,馬背上也披層草,這鬼天氣。”
林沫呼了口氣:“天天在這樣的地方過日子的人,難怪這麼彪悍。”
“民風如此。”水溶看著他撥出的氣成了白霧,道,“我們在喝酒聽戲的時候,他們在跑馬喝血呢。不能比啊。”
林沫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球。黛玉和靜嫻給林澈做了不少新衣裳,現在全被他披在了身上。有不少士兵棉襖單薄,他也叫人給自己的棉襖拆了,棉絮分一分。這麼折騰下來,他自己換洗也不夠了。這麼冷的天,饒是他這麼愛乾淨的人,梳洗也不能全然乾淨,過了幾天,就覺得自己頭髮上全是油。水溶也比他好不到哪裡去,嘴裡嘟噥著父祖不容易,林沫這番自討苦處委實不算什麼。
馬走不快,到過年那天,離鶴城還有好一段路。林沫自掏腰包,叫人去鎮子上買了不少肉回來,也沒心思細煮了,放在鍋裡燉了頓,撒了點鹽巴,一人分了一碗湯,幾天沒吃著熱乎的了,倒也吃得香甜。
“我本來以為自個兒腸胃嬌貴,現在才知道,原來只是以前的日子太舒坦,自己把自己慣成這樣的。”林沫喝了一碗湯,什麼味道都沒嚐出來,只是舒坦得直搖頭,“現在過來一天的苦日子,才知道有一碗油腥子就能高興得忘了自己姓什麼。”水溶笑呵呵地指著自己:“你還記得我是誰?”
行軍途中不能喝酒,即使今天是大年三十,關外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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