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莒繡一聽,忙問:「明日不開堂講課了嗎?」
眼見他點了頭,莒繡心裡一涼,那往後……別說報答了,只怕是見都見不上了。
韋鴻停見她是要哭的模樣,忙道:「我仍住東院,若有事,你只管叫你那丫頭過來傳個信。」
「後日呢,再往後呢?」
韋鴻停搖頭道:「只怕難了,這府裡境況,日暮西山。他們想在採選裡冒頭,只怕要傾家之力供出一個。別的在她們眼裡,只算閒事,這學堂,即便要開,也開不久了。」
莒繡愣在那,韋鴻停追問一句:「你們姐妹倆,是怎樣打算的?」
莒繡不答,卻問:「那先生呢,她們還讓你住這嗎?」
韋鴻停瞧一眼門口,道:「我還有些事,要在這住些時日。」
莒繡慢慢地收拾,將學裡的東西都清理好留在案上,只帶上今日用畢的廢紙,全收好了才答他的話:「我們早該回去了,論理沒有在外頭做客留這麼久的,只是……家裡沒人來接,老太太又不安排,由不得我們自個作主。」
韋鴻停丟下一句「一塊走吧」,便迴轉上前,探手取了案上那兩幅畫。
他走到門口,從袖裡摸出一錠銀子,遞給門邊那丫頭,和和氣氣道:「這些時日辛苦了。」
這丫頭原嘀咕著這兩人說了那麼久,該上報了。等收下銀子卻只記得道謝,暗下決心要掩了這事。她一年的月錢原就只二兩四錢,這幾年,上邊借這借那剋扣,到手總要少一半。這點子錢,不配讓她勞心勞力。而這熱乎乎的五兩,夠她籌劃許多事了。
韋鴻停邁過門檻,回頭瞧一眼裡邊,莒繡便站起身往外走。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耕織園,韋鴻停在前邊低聲問:「你是不是聽得到遠處的聲?」
莒繡垂著頭,也小聲答:「是。」
先生是好的,既猜到了,告訴他也無妨。
韋鴻停偏頭去看路邊垂柳,又問:「老太太找你們來的,還是你家裡送你們來的?」
「找來的。」
「那隻怕有不好的事。我給你個準信,西邊的所有院子都要賣了,往後全府的人擠著住。倘若這當口沒把你們送回去,只怕是要動什麼壞心思,切記多加小心。」
莒繡被這訊息驚得停了步,前邊韋鴻停也跟著放緩了步子。
莒繡察覺,只好重新抬腳,前邊就是拐角處,這便要分開走了。
莒繡不捨,又不知該說什麼,只喃喃道:「先生不要委屈了自個,十一姑娘不是個暖心的,一輩子還很長……」
韋鴻停站在拐角處,停步回頭,重嘆了一聲,道:「我這幾年,是不會成親的。」
莒繡眨眼落淚,匆匆道:「那先生要好好的,再會。」
說罷,她快步往右邊道上疾走,耳朵裡嗡嗡的響,再聽不見別的。
分別來得這樣快,莒繡心頭的甜,短暫而難忘。
她站在鹿鳴院的匾下,抬頭看它。
韋府十二處院落,要賣掉一半,那樣,光是韋家這些人,就住得擁擠,說不得,是真要送她們走了。她這些日子,特地改了性子,不再是那副老實樣子。美繡無所事事,又總往招人嫌的四房跟前湊,老太太還會惦記不好拿捏還愛反著來的她們嗎?
方姑娘有方家做靠山,斷不能做陪縢。
範姑娘兄長考出來了,大姑奶奶應當不願意她去做下人。
佟姑娘早就家去了。
她們心思不在這,那就讓老太太在馬家四姐妹裡邊挑吧,橫豎她們一心巴高望上的。
學堂散了,再見不著他,我們要回去了,一切塵歸塵,土歸土,也罷!
她在門口嘆完最後一聲,平平靜靜走進去,迎面撞上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