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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曾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大部分時候是清冷和內斂的,但有時又會全部融化下來。司南至少記得,在那天喝桂花酒的時候,這雙眼睛明亮又高傲。
那時候,他趾高氣昂地叫囂著,要回來好好過下半輩子的。
司南看著謝平涼毫無生氣的臉,感覺心底有什麼熾熱的東西迸發出來,在四肢百骸躁動著,吶喊者,瘋狂著。
「師父!」
「南哥!」
司南看著破牆上自己的拳印,疼痛後知後覺地淹沒了過來。
不止身體,心裡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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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裡的百姓聞聲很快聚集到了城門口,有兩個眼尖地認出了謝平涼的屍體,驚叫一聲,紛紛奔走相告。司南原以為百姓會將唐蒲離當成兇手,還想將訊息壓一壓,可不知是誰認出那破爛不堪的衣裳上有魏府的家紋。一時間,魏引殘忍殺害謝平涼的訊息立刻飛遍了雲城。
且不說這人的眼力見兒夠好,就說所謂的魏府家紋,連他都認不得,平頭百姓到底是怎麼認得出來?
司南一邊讓人趕緊將屍體放下來,一邊試圖安撫百姓,讓他們儘量不要與魏引派來的人發生衝突。
他很清楚,在王元凱消失、魏引派兵的這些日子裡,恐慌已經猶如一片揮之不散的陰雲,始終籠罩在眾人的心頭。而謝平涼的慘死,顯然為這層陰雲更添了一份令人胸悶氣短的重量。加之先前的風向,百姓對魏引的抵抗一時間以燎原之勢蔓延開來。
可更悲哀的是,進駐雲城的並非什麼家僕,他們個個都是經過訓練的戰士,雲城百姓因恐慌而產生的暴動無異於飛蛾撲火,只會被鮮血和鐵腕鎮壓。
「南哥,好奇怪啊。」袁望喜看著吵鬧的人群,跟司南輕聲道,「我想不通為何魏引殺了人,還明目張膽地把他掛在這裡?」他頓了頓,吞了口唾沫,「如果這些家僕真的是私兵……那他應該更小心行事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有意激怒百姓。」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謝平涼死了至少有兩三天了,傳信的信鴿並沒有受傷,信筒也沒有破損,」司南的視線掃向身旁的齊安,他正低著頭擺弄著剛剛被打下來的鴿子,「按照信鴿的速度,應該早在兩天前就到了,可奇怪的是,我剛剛才收到這封信。」
「有人藏起了鴿子,或者乾脆換了鴿子來?」袁望喜一怔,「人為故意延緩求救,讓你救不了謝平涼,從而激怒百姓?」
「啊。」沉默許久的齊安忽然抬起了頭,他忽然想起了那一天從容歌嘴裡聽到的、好無聊的事情。
「王元凱臨消失前,買了好幾隻信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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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凱放走了第三隻鴿子,對著窗外的天空深深嘆了口氣,從清點好的資料中中抽出了那封寄來許久卻未回的信,猶豫了一會兒才提起筆,正寫到一半,身後的門忽然被人踹開了。
「王大人,四殿下的信都寄來這麼久了,你現在才回,莫不是有些晚了?」
「哈哈哈哈,這不是忙得來不及回嘛,」王元凱拿鎮紙擋住自己寫了一半的東西,轉身朝向來人,臉上堆出了諂媚的笑,「尹公子來得可真快,魏引那邊都處理完了?」
來人黑色的袍子上沾滿了血跡,似乎是剛解決一樁大事。
「不過是栽贓魏引私藏軍隊罷了,王大人不是早就做完了嗎?這麼忙怕不是為了別的事情,比如……」尹正清掃了他的桌案一眼,隨手抽出了一頁紙,哼了一聲,「整理四殿下的罪證?」
「現在世人都以為是魏引派來軍馬,鎮壓雲城,哪裡想得到這麼多年一直是四殿下偷偷藏兵呢?」王元凱嘿嘿陪著笑,「尹公子多慮,多慮了!」
「也許是我多慮了,可是啊,」尹正清望著他手裡的信箋,眯了眯眼,「王大人何不把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