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第1/2 頁)
「怎麼一副受這麼大打擊的樣子?」知雲彆扭地轉過視線,看著天地交接之處的一片殘紅,「這麼沒精神,下次還帶不帶我進宮了?」
「答應你的事情不會變。」司南追隨著她的視線看去,被夕陽刺得眯了眯眼。
他在東宮的一隅牆下靠了許久,想了很多事情。
唐蒲離跟太子的關係比他想像得要好上太多,或者說,他從未往那個方向猜測過。他不知道這些年唐蒲離和太子之間發生了什麼,但如果他們是那種關係,是不是說明,唐蒲離已經找到了可以聽他傾訴的人?那自己再拿著誓約過去還有什麼意義呢?
方才太著急,他竟都沒在意那個裝著玉璧的匣子已經積滿了灰塵,唐蒲離很久都沒有開啟過了——當年的約定過去了這麼多年,他們分別得太久,久到再次相見,雙方誰也沒能認出誰來。
也許把這些東西掩埋起來,才是正確的選擇。
可是太子……太子一點也不好。司南握緊了拳頭,明明心中有答案,但他還是感到焦躁不滿,抑制不住地討厭太子。
「什麼?」知雲奇怪地看著他,「你幹嘛說得那麼鄭重,搞得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她頓了頓,看著他緊蹙的眉頭,「好吧,就是受了刺|激。」
司南苦笑笑,扯開了話題,「好了,我早些送你回去吧,耽誤了一下午,晚上得加緊了。」
「是指去南郊搜尋倉庫的事情嗎?」知雲問道,「你真的要查下去嗎?你跟唐大人不是……看上去關係很好?」
撇去立場而言,唐蒲離的確對他很好,會提醒他不要著涼,會照顧他的感受,會溫柔地幫他梳頭。在遙遠的記憶裡,那個用身體擋下棍棒和汙言穢語,讓他逃走的少年,也是這麼溫柔。
可是立場是一切的前提,是不能被撇下的。司南不可能看著太子藐視王法,目中無人,吞著不知哪裡老百姓的血汗錢作威作福,那麼,他們之間的鬥爭避無可避。
為什麼唐蒲離找到的這個人偏偏是太子呢?
「也許,事實會更複雜一點。」
身旁的話音很輕,司南轉頭望去,知雲正不自在地盯著自己的腳尖。
「其實我娘,哦,就是前陣子剛燒了自己的瘋婆子,原來是東宮的宮女來著,」知雲垂著頭,將臉埋在陰影中,「她長得也不多好看吧,卻被太子看中了,她不願從,後來太子就找了兩個混混用了強。」
司南怔了怔,握緊了拳頭,「那你難道是……」
「是啊,我娘矛盾極了,最後還是悄悄把我生了下來。」知雲抬起頭,稚嫩的臉上浮起一絲違和的老成,「這件事沒暴露的時候,我還暫且能在宮裡過一段安穩日子,那時候是婉嬪偷偷派了宮女來幫襯我們,我也因此認識了六皇子。」
「大概我六七歲的時候,實在是瞞不下去了,我娘因為我被趕出了宮。她本就長期受人非議,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從宮裡出來後就徹底瘋了,不是打我就是發呆,偶爾清醒的時候會找繩子去上吊,找著找著哭了起來,又不弔了。」
知雲深吸了一口氣,「她是怕我一個人沒法活下去,所以我想,前兩天她能赴死的那一刻,應該挺開心的。」
司南愣愣地看著他,此刻的他只會沉默,任何一句安慰的話在這樣已成定局的悲慘面前似乎都顯得毫無用處。
「那間酒館是皇后趕我們母女出宮的時候給的,說是為了讓我們得以營生。原來還當他們終於良心發現,後來才知道是那些要掉頭的生意,」知雲苦笑了笑,「取貨的□□,看管倉庫的老婆婆老爺爺,都被陰毒的太子和皇后拿捏在了掌心。」
「唐大人……我一直都很怕他。」知雲似乎回憶起了什麼,「我小時候跟著我娘住在東宮的雜院裡,遠遠地見到過他幾次,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