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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光影一暗,唐蒲離撐著拐慢慢地地蹲下身,半跪在他面前。伸手繞過他的背脊,將他攏進懷裡。
「別……別……不行……」司南感覺到了那隻往自己懷裡探的手,快要合上的眼皮又用力地睜開了。
「這話說得,像是我要做什麼不好的事一樣。」唐蒲離搖搖頭,抽出了那個匣子,青年卻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袖子,分明已經難耐極了,卻眯著水光瀲灩的眸子,強撐著不肯放開。
「乖,願賭服輸啊。」唐蒲離揉著他的發頂哄他,懷裡的人卻執拗地搖著頭。
「不行,只有這個不行,別的都可以,這個不行……」司南語無倫次地說著,他的腦袋已經成了一團漿糊,只是最後一點意志在勉強支撐著。
「明明都這副模樣了,這個眼神看著我……」唐蒲離深深地嘆了口氣,眸色濃得比夜還深,「我也會想做些過分的事情啊。」
司南不解地蹙起眉,模糊的視線中看著他好像從懷裡拿出了什麼,下一刻,口中就被塞入了一顆好像糖果的東西。甜味從唇邊蔓延開來的時候,身體裡的燥熱好像被奇蹟般地撲滅了,但腦袋卻更加沉重混沌起來。
不、不對、不是糖……那多半是摻雜瞭解藥的蒙汗藥……吃下去就絕對不可能清醒……必須得、吐出來!
可唐蒲離似乎是料到了他想做什麼一般,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藥丸入口之後,溫熱的唇覆了上來。
一瞬間,司南被嚇得睜大了眼,唐蒲離眸子裡的暗光浮動著他看不懂的情緒。
可只看到了一眼,司南的視線就被唐蒲離的手擋住了,柔軟的舌從因震驚而鬆懈的齒關長驅直入,在他的嗚咽聲中把藥丸餵了下去。
這、這、這算什麼啊?
司南寧可唐蒲離把他打暈,寧可卸了他的下巴逼他吃藥,寧可他粗暴一些,也不願意被這麼柔軟地對待。
他還記得唐蒲離跟太子接吻的樣子,他不知道現在被唐蒲離吻著的自己算什麼。即使到現在,明明藥丸已經被餵了進去,唐蒲離還是輕輕地啄著他的唇,彷彿在安慰,又彷彿在哄他不要生氣。
包裹著藥丸的糖衣化了,本來的苦澀蔓延在唇齒之間。就好像這個纏綿的吻,極盡甜蜜與溫柔的外表下,司南只能覺出從心底泛起的苦意。
藥很快起效了,巨大的睏倦排山倒海一般襲來。司南帶著他的困惑、不解和不明所以的些許屈辱,不甘心地合上了眸子。
唐蒲離離開他的唇,青年疲倦地倒在他懷裡,淚滴凝結在蝶翼般的長睫上,在月光下泛著剔透的光澤。他手裡緊緊攥著的匣子也不得不歪倒在了地上,不怎麼牢靠的鎖被撞掉了。
——那是一個空匣子。
「小五,我是不是太過分了,」唐蒲離揉著懷裡人柔順的黑髮,垂下了眸,「我把這麼可愛的孩子都逼得哭了起來。」
小五無言地抿了抿唇,他說不出任何排解的話,能做的只是蹲下身子,撿起唐蒲離放在地上的柺杖遞去。
今天的月光,很冷,冷到即使抱著懷裡的人,唐蒲離也只能感覺到悲傷。
第19章
陳俞在傍晚收到了太子的秘密聯絡,告訴他邱水晚上要連夜大肆搜查,似乎是摸到了倉庫所在地。他嚇了一跳,趕緊備馬備人,趁著夜色奔去了南郊的倉庫裡。
他的倉庫是由一對吳姓老夫妻看管的,事發之後那對老夫妻就被邱水的人馬捉走了,現在一直是無人料理的狀態。考慮到夜裡燃火實在是太過顯眼,陳俞便派人將儲存著的雲清鼎茶和毒粉掩埋在附近。
「這味道可真讓人不舒服啊。」樹梢上傳來不屑的冷哼,陳俞聽得剛要發作,便有人搶在他前面呵住了。
「十五,少說兩句。」黑衣男人朝陳俞躬身,歉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