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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胡言亂語,“回了。”
“哦,好。”她點點頭,然後對三人一笑,“我們也是回的雲州,不如同行可好?”
冷立青無異議。
“黃公子,可惜了這局好棋,來日定要戰個暢快才是。”李夫人瞟過在打鬥時已亂了的棋盤,無不遺憾地對黃陵道。
“黃某隨時奉陪。”黃陵的視線也掃過凌亂棋子,眼中閃過一絲異光。
於是韓震執火把自前面帶路,李夫人與冷家主僕走在後面,馬蹄疙瘩疙瘩地踏在小徑的土路上。
本就幽靜的林子此刻死氣沉沉,蒼天大樹在他們頭頂盤旋,現著千奇百怪的模樣。分明沒有風,黑葉卻一直沙沙作響,萬福渾身緊繃,時不時往後望幾眼,卻是一團漆黑,什麼也看不見。然而當他第十幾次的轉頭後,眼裡明明白白寫出了帶著些恐懼的驚詫。
不久前離開的亭子,按理應是什麼也看不清了,但他不僅看睛了,還分明看見亭子兩旁懸在半空的藍色幽冥鬼火!他僵直著身子往冷立青身後挪了挪,企圖如此為主子擋住後面的陰氣。
“小公子,你在看什麼?”李夫人見昏黃下萬福的臉色煞白,不由順著他剛才的視線遙望。
這一望讓她臉色驟變,“子祺……”清澈的眼便變得迷濛,提起裙襬便想往那靈異處走去。
眾人看了過去,頓時神色各異,那無根的藍白火光分明不是人間之物。
第一章
兩月之前——
景朝邊境雲州
時值七月流火,暑熱雖開始減退,景朝大地也還是一片悶熱。然而邊境上一片不大不小的山林裡,茂密的蒼天大樹此起彼伏,竟將這片土山遮得嚴嚴實實,連一點陽光星子都不曾透進。連吹進山裡的風,都帶著與世隔絕的涼意。凌亂的馬蹄聲響起在幽靜的林子裡,三名男子風塵僕僕而來。
“六爺,咱們趕了幾個時辰的路,想來已離去不遠,不如在此稍作休息?”說話的是一名著黑衣的魁梧男子,大抵三十出頭,粗獷英偉的臉上有一道手指粗長的傷痕,腰間還配著一把大刀。
被他尊為六爺卻是一個剛及弱冠端正清俊的年輕男子,他擦了擦額上的汗,一臉痛苦之色,“好,爺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跟在最後面的是一名清秀小廝,他眼尖地望著前面道:“六爺,那裡有個亭子。”
“好,去亭子裡喝口水。”
三人揚鞭,不消片刻,便到了小廝所指的簡陋石亭前。一道白影映進視線,三人定睛,卻不料荒寂的山林小亭居然坐著個人,並且還是名女子。
那女子獨自一人端坐在石凳上,後背挺得端直,一襲月白長裙隨著輕風微浮,及腰的烏黑長髮只用一根月白絲帶隨意束在腦後,纖臂微抬,玉指輕落,似在……下棋?
黑衣男子只覺詫異,揚聲問道:“姑娘,如此荒山野嶺,你一人在此作甚?”
聽聞呼喚,那女子頗為詫異抬頭,露出一張清麗小臉,只一雙英氣俏眉顯得極有生氣,她晶亮雙眸打量三人一番,才緩緩道:“我在陪丈夫下棋。”
“原來是夫人,失禮,”黑衣男子有些尷尬,看來這夫人是新婦,連頭髮也不曾挽髻,“只是不知尊夫何處?”她一名弱質女流就不怕土匪強盜麼?
俏眉一挑,她頗為不解地道:“他不就坐在我的對面?”她指指自己對面空蕩蕩的位置,見三人表情各異,緩緩露出怪異的笑容,“咦?你們看不見我丈夫,卻看得見我?”
剎那間鳥唱蟲鳴驟停。
一陣陰風揚起,女子身後層層綠枝隨風搖擺,竟高高低低地顯出些石碑來。
故顯考……故顯妣……那是……墓碑!小廝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汗毛豎了起來,還不忘忠心地道:“六爺,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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