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第1/3 頁)
他們立在窗邊,淡薄的月光籠罩著青年的眉眼,那眉眼是含笑的,有點醉醺醺。
不知站了多久,也許很短,也許很長。「劉昌芸?」青年撥了撥他的工作牌,翹起嘴角等待他的回話。
心跳得不可抑制,清淡又好聞的年輕氣息一陣陣襲上來,使他幾乎站立不穩。
貼在身後的年輕胸膛,心跳得堅定又有力。不行了……許多年沒有的悸動,突然抓住他的心。但對方分明是不懷好意的,在以戲謔的姿態,等他入套。
怎麼辦?想逃,他卻邁不開腳。
「軒仔!你真掉馬桶了?」
……
從夢中驚醒時,楊碧文被照在臉上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晴,一時分不清是身在夢中,還是身在現實。
可他很快發現,沒有月光,也沒有林卓軒,耳邊只有遠處海浪不斷拍擊岩石的聲音。吹在身上的暖風,帶著亞熱帶的腥鹹海洋味道撫慰著遍體鱗傷的身體,僵麻感越來越重,他想伸展手腳──啊,痛!他才意識到手腳都被捆綁著無法動彈。全身都火辣辣疼起來,特別是股間。
他終於痛苦回想起來,自己是被黎默劫持了,並且在遭受玩弄的過程中再一次昏厥了過去。像條傷口腐爛的帶魚,手腳被困地趴在水泥地上已經將近兩天。
楊碧文用雙肘和膝蓋支起身體,從破爛的門fèng往外望去,這裡除了延綿的雜糙,就是遠處黑青色的懸崖。囚禁他的這座被當地漁民廢棄的房屋,三面全築有高牆,牆頂交織長網纏繞著長長的鐵線。
忍著喘息重新躺回地上,楊碧文閉上眼,腦中除了比人還高的雜糙,還是雜糙,不會再有比這裡更高的雜糙了。如果想逃走,只能跳進這危險的雜糙叢中,也許有蛇,也許有其它奇怪的東西,而就算越過鐵線往前也只有懸崖,仍然死路一條。
死,他倒不怕了。只是想再見林卓軒一面。
這種願望真是很可笑,就像黎默對他的執著一樣可笑。一邊被黎默折磨得生不如死,一邊做著那些對林卓軒一見鍾情的夢,楊碧文為自己的荒繆感到悲哀。
明明害怕到寧願去死,明明一咬舌頭就可以自盡,還是寧願被黎默不管怎麼對待,也要堅持活下來,就為了見根本不可能再有交集的林卓軒。
楊碧文閉上眼,眼淚無聲流了一臉。
「哈哈哈!報警?」隔壁間的黎默一邊玩弄手裡的打火機,不時發出啪啪啪的聲響,一邊在和誰講著電話,「搞清楚,我既然敢逃獄,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說話聲音太低,他豎起耳朵也不是很聽得見。
「警察?那幫廢物!哈哈,你太小看我了。」
耳朵嗡嗡作響著,楊碧文努力竭力去聽,還是聽得不太真切,只有海浪聲。
他早徹底被黎默打蒙了,感知也變得遲鈍起來。除了暴力和折辱,他不知道黎默還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那麼,你想不想知道我會讓楊碧文怎麼死?」
這一句到是聽得相當清楚。無法逃脫的絕望感,無力掌握命運的無力感,再一次撞擊著楊碧文支離破碎的心。
伴隨腳步聲,黎默走近了。
「嘖嘖,額頭又在流血了,你說你會不會死?」
又開始了……傷口被黎默伸過舌頭舔吸著,黏濕的手指往他襯衣裡伸去。
楊碧文沈默地閉著眼,無動於衷,卻惹惱了喜怒無常的黎默。
「你很恨我?可不管你怎麼恨我,這一次,你別想再從我身邊逃走!」黎默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看著我,看、著、我!」另一隻手死死抓住他的喉管,力氣大的彷彿要把他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