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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薔顫著手將脖子上的罪孽瓶取下，旋開瓶蓋，一陣溫和的光暈頓時大盛，將兩人籠罩其中。

在光暈之下，只見雲軒敖臉上、身上的惡鬼相漸漸消失，恢復成那清俊如仙的樣貌。

他半靠在孟薔懷裡，雙眸半闔，艱難地扯動嘴角半晌，才終於發得出聲音。

&ldo;你當初……為什麼殺我?&rdo;

他衣衫凌亂，滿頭青絲也披散在背上，那雙疲憊而通紅的眼裡滿是執拗。

孟薔沒有說話，只抱著他，眼淚滴到他的臉上。

&ldo;你有沒有……愛過我?&rdo;

執著了千年，到頭來也只剩下這一句話想問了。

久久聽不見她的回答，只有陣陣的哽咽聲傳來，雲軒敖想，他知道答案了。

她也許愛過他，可她更愛的卻是另一個人。

另一個他。

當他被閻王困在那鬼氣聚攏而成的風浪裡時，無數記憶也隨著浪潮將他淹沒，然後他看見了在他成為雲軒敖之前，那一段過去。

俊美強大的修羅王，與一朵被他所救的白蓮精。

白蓮入世追隨而來，是為了修羅王，就連她殺他，仍是為了那個他。

雲軒敖突然就笑起來，眼角卻緩緩淌下血淚，彷佛這多年的執著都化作那一滴淚，流下了，便會消失了。

他突然想起那一年初見她，她狼狽地跌坐在山林間，見他到來，倉惶地抬頭，一雙眼亮如星辰，一剎那就攫住了他的目光。

自此情深，即便過了千年，至今未變。

他最後看她一眼，輕聲道：&ldo;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麼恨你。&rdo;

也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麼愛你。

他說完了這一句，便緩緩閉上眼睛。

孟薔抱緊他，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這時，一道聲音懶懶地響起：&ldo;天命自有定數，想改變天命可不容易。&rdo;

孟薔一愣，抬頭看去，就見衛珣不知何時來到面前，正負著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淡淡道：&ldo;要是隨便就能改變一個人的命格，致使他走入萬劫不復，那天下豈不大亂?還是把我地府的人全當成傻瓜?&rdo;

見她眼裡帶著怔忪，衛珣繼續淡聲說道：&ldo;雲軒敖這一生是犯下許多殺孽沒錯，可也不是全無善舉，兩者抵銷之後，他其實不算罪孽深重之人，如果你當初願意陪在他身邊，或許他犯下的罪孽會更少，這之後的煩人事，也就不會發生了。&rdo;

頓了下，他冷笑一聲：&ldo;且即便戰神真為報私仇偷偷改了他的命格，怎麼會輕易讓旁人知曉，讓你知曉?&rdo;

聽到這裡，孟薔的臉色已經漸漸變了，衛珣見狀挑眉，道：&ldo;說到底，也不過是你信了別人，卻不信任他罷了。

說完，他轉身扔下一句：&ldo;等會朔風會帶你們去地府，就算要回修羅域或西天，也得先去地府把事情了結了。&rdo;

一旁，簡緣靠在徐靖身上，看著表情頹然的孟薔，輕聲道：&ldo;衛珣的意思，是戰神騙了孟薔?戰神騙她要做什麼?&rdo;

徐靖眼神淡漠，道：&ldo;沒有什麼會比自己心愛且信任的人帶來的傷害還要痛，利用他愛的人來傷害他，不是能讓他傷得更重?&rdo;

這事其實不難理解，不過就是戰神讓孟薔知道玄傲背上了個陰煞命格，註定犯下無數殺孽，死後只能被打入地獄。

孟薔深愛他，怎會願意看到曾經高高在上的修羅王被打入地獄受折磨，因此來到人間試圖拯救他，卻在戰神之子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