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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如此清風朗月般的人物,居然會做出這般瘋狂的舉動?
之前還言笑晏晏,笑意未歇便突然暴起。上一刻眼都不眨手刃君父,動作堪稱利落狠辣,下一刻卻又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神色平靜到可怕。
「啊!」
周皇后的一聲尖叫打破了殿內死寂的氣氛。
剛才她就坐在床塌邊距離皇帝最近的地方,眼睜睜目睹了一切的發生。溫熱的鮮血糊在臉上,讓她的情緒瞬間崩潰。
「你怎麼能殺他?你怎麼能殺了他?!」她的神色近乎癲狂,猛然朝著原不為撲過來,「以子弒父,眾目昭彰,你就不怕青史之上遺臭萬年嗎?」
原不為幾乎是下意識便踹了出去。
周皇后一下子撞在床榻上。
原不為這才反應過來,平靜地開口喚了一聲:「來人。」
「父皇駕崩,母后悲傷過度,昏厥不醒,先將母后送回宮去。」
他腹稿都不打就說了一句瞎話,立刻便有知機的宮女上前,捂住了皇后的嘴,將「昏厥不醒」的皇后送了出去。
群臣心中不由發寒。
「眾位卿家還愣著做什麼?」原不為訝異地看了他們一眼,痛心疾首地譴責道,「先帝殯天,爾等卻如此失禮,是欲令先帝在地下不得安息嗎?」
眾臣不由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陛下若真是不得安息,究竟是因為誰,太子殿下真的心裡沒數嗎?
但他們還真不敢同一個膽敢當著朝臣與皇后的面親自動手弒君殺父的太子正面對線。
以往史書之上,便是最殘暴的君王,也只是囚禁生父,逼其自殺,最後還要給自己扯一張道丸的遮羞布。
對於愛惜羽毛的皇帝,大臣們有一萬種方式進行勸諫。像這樣完全不在乎名聲的狠人,他們還真是第一次見。
沉默片刻,蘇丞相膝蓋一軟,跪了下去,其他人也跟著跪倒在地。
「國不可一日無君,請太子擇日登基。」
原不為目光掃了一圈,突然看向在場唯一還站著的人,那是負責記載起居注的史官,此時這人正盡職盡責地書寫著,只是右手一直在微微顫抖。
被原不為這樣靜靜看著,他的手抖得更加厲害了,卻並沒有因此停筆。
「怕什麼?我不殺你。」原不為看他半晌,突然一笑,「儘管慢慢寫。」
那史官頓了頓筆,突然抬起頭,大膽直視原不為:「殿下今日此舉,就不懼青史之上,名傳千年?」
「那又如何?」原不為淡淡道。
「美名罵名,我自擔之。後人臧否,與我何干?」
今天發生的一切被記下來,要論誰更想幹掉這名史官,應該是先帝才對吧?
要不是在意名聲,他也不用偷偷摸摸算計太子。到頭來,他的一切算計卻都被人揭露在了史書之上。
……嘖嘖,真是慘:)。
原不為在心中默默同情他一秒。
不多時,殿外傳出盔甲碰撞之聲,一道身披玄甲、腰佩長刀的人影走了進來,周身還帶著未散的殺氣。
他垂下頭,單膝跪在原不為面前。
望著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群臣震怖。
眾所周知,太子殿下能有今日的赫赫戰功,離不開麾下最精銳的兩支軍隊。一者鎮山軍,一者赤梟軍。
前者兵員數十萬,令行禁止。攻城略地,戰無不勝;後者只有三千人,但個個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用作斥候,暗殺,奇襲突擊,頗有奇軍之效。
此人正是赤梟軍統領,趙百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