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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好酒。」黃少爺說:「而且是一等一的竹葉青,只可惜裡面摻了點別的東西。」
「罌粟?」戴天問。
「好像是的。」黃少爺說,「應該是這一類的東西。」
明白了。
戴天忽然都已明白了。
剛剛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腦中的幻想,都是由壁上那一幅「鬼」畫而產生的。
什麼魔王?什麼血鸚鵡?什麼血奴?什麼三個願望,什麼「奇濃嘉嘉普」?都是假的,都是幻想的。
都是由於他喝了那桌上的「好」酒。
床中的火焰真猛真烈。
如果不是黃少爺及時趕到,如果他已跳人,那後果已可想而知了。
死。
燒死。
「你是血奴?」戴夭問。
「是的。」少女居然還這麼回答。
「血鸚鵡的血奴?」
「不是。」
這個聲音居然又來自壁上那幅畫中。
「她是我的血奴。」
戴天驚疑地望著畫。
「她當然是你的血奴。」黃少爺笑著說:「如果她是我的血奴,我一定吃不消,我一定會戴帽子,戴一種有顏色的帽子。」
「噗嗤」地一笑,少女居然聽得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畫中之聲又響起。」你果然不愧為黃少爺。」
「還好我是黃少爺。」黃少爺說:「換做別人,被你們這麼裝神弄鬼地一嚇,包準變成黃烏龜。」
黃少爺手一扯,長鞭「淋」的一聲,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戴天腰上一鬆,人也跟著走下跨腳板。
「烏龜總是縮著頭,見不得人。」黃少爺說:「閣下難道是烏龜?」
沒有回答。
但壁畫忽然從中間分開,一個人施施然地走了出來。
他的臉中有笑容。
笑容中有一股做氣。
二
這個人一身穿著藏青色的長衫,連鞋子都是藏青色的,發上也繫著一叫們藏青色的髮帶。
他的右手撫議著自己頭上的髮絲,左手是垂直的,是空蕩的,是虛無的。
他的左手沒有手。
他的左手是空的。
他是個獨臂人。
他笑望著戴天。
「你沒恕到是我,」「是的,」戴大嘆了口氣。」打死我,我都猜不到是你。」
「其實離別鉤一失,老蓋仙接著死,你就應該想到我了。」
他忽然咳了一聲,很用力地咳,等氣稍為順了一點,他才接著說:「狄青膀想殺的人,又有哪一個不死的?」
「你雖然沒有死,可是你付出的代價也不小。」戴天說:「你的左手已不見了。」
「想做成一件大亨,必須付出相當的代價。」他昂然他說:一隻左手,又算得了什麼?」「是算不了什麼,可是又何苦呢?「黃少爺笑著說:「應無物,你以為你犧牲得很值得?」
這個由畫中走出來的人,居然就是應無物。
「為了青龍,沒有什麼值不值得的。」應無物說。
「好。青龍會能有你這樣一個人,也不在狄青麟砍掉你一隻手。」
這是一句什麼恬,這種話也只有黃少爺才說得出口。
這是一句有含意的活。
這句話也只有應無物這類的人才聽得懂。
這是一句譏消話。
應無物聽得懂,但他無所謂。
——一個當奴才的人,大概都已習慣了這一類譏俏的話。
——他們不能不習慣,一個習慣做走狗奴才的人,又怎能不習慣「人」的話,應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