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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像是一團火，不知所畏。燃燒著自己，也燃燒著別人。

可他呢?他是遙遙孤立在山澗的一棵松。這棵松根扎得太低，唯有拼盡全力才能沖天而起，才不會在幽幽山谷裡暗無天日。

火能遇見松，松卻不能任憑這把火燒過它。燒著燒著就變成了灰。

…………

王少爺回京的那天，鑼鼓震天。京城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剛進城南口，著袞服的大小官員們像是一排排鶴，立在兩側。

嚇得車隊停在八里外，遲遲不敢動。初平這才意識到是不是弄錯了什麼。忙拉醒車裡醉生夢死的王昉。

&ldo;今兒什麼日子?&rdo;王昉不耐煩擺擺手，打了個哈欠，四仰八叉地躺在車裡，聊聊道。

&ldo;今兒。五月十七。&rdo;初平掰著手指頭，訥訥道。忽然臉色一白，&ldo;啊&rdo;了一聲。驚恐地看著王昉。&ldo;少爺，今兒是老爺班師回朝的日子。&rdo;

&ldo;什麼?&rdo;

一句話把王昉嚇得一個激靈。王昉騰地從車裡彈起來不可置通道。

&ldo;真的。&rdo;初平苦著臉，皺著眉，敲著頭懊惱道。&ldo;咱們在路上，傳信不方便。老爺老早遞了信，讓小的給忘了。&rdo;

&ldo;別廢話了。&rdo;王昉趕忙收拾收拾，爬起來就下了馬車，高聲道。&ldo;趕緊想想辦法。&rdo;

若是撞見了他爹，他怕他爹那暴脾氣上來，氣得吐血。

&ldo;咱們分開走。沒人會認識車外公子。等進去了再從長計議。&rdo;初平快速反應道。跟著王昉的步子下了車。

&ldo;不行。&rdo;王昉想也不想拒絕了。

&ldo;那讓他等在城外，等咱們回去了老爺進了城，再偷偷接回他。&rdo;初平一噎，略一沉吟，又是一個主意。

&ldo;…………&rdo;這和剛才的有區別嗎?

&ldo;初平啊。&rdo;王昉頓了腳步，扭過頭來看著他，堅定道。&ldo;他是你少夫人，你若是不想他進咱家門，那也是不可能的。若是真的不喜歡他，少爺容許你現在閉嘴。&rdo;

&ldo;少爺，這是哪兒的話。&rdo;初平臉色一僵，不敢看王昉的眼睛，心虛道。

&ldo;行了行了。別打馬虎眼。&rdo;王昉不爽道。

他爹回程這麼大的事也能忘? 便是真忘了，這一路上不趕路，不費心的，他們哪天回京不是回?剛好趕在他爹回來這天?真當他是傻子了不曾?

王昉冷哼一聲袖子一甩，走到隊尾，徑直上了趙禮的馬車。

也是這月餘來，第一次再見到趙禮。

趙禮正在和餘棄下棋。餘棄是個臭棋簍子，趙禮讓了他六子還被趙禮吃了半壁江山，正愁得抓耳撓腮呢。看到王昉來了挑挑眉，話不多說，袖子一抹，將棋盤打亂，利索地起身給王昉讓位，自己逃之夭夭。

餘下個沉靜的人，嘆了口氣。只得一枚一枚地再將棋子擺上。

&ldo;今兒怎麼有空了?&rdo;趙禮頭也不太，溫文爾雅的臉上勾起一絲淺笑，笑吟吟地跟王昉說話。

&ldo;一直都有空。&rdo;王昉坐在餘棄的位置上，看了眼趙禮。撇撇嘴，面色不太自然。

&ldo;那，好久不見。&rdo;趙禮仍然笑笑。春風化雨的臉上溫潤沉靜。

沉靜得好似這人永遠都不會生氣。哪怕自己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