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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泛看得忍不住好笑，卻是忍下了，等汪直走遠，這才問潘賓：&ldo;師兄，接下來我們是繼續吃，還是回去？&rdo;

汪直一走，潘賓的臉就拉得老長，氣鼓鼓一拂袖：&ldo;回去！&rdo;

仙雲館裡的包間是汪直定的，潘賓有所顧忌，等到兩人離開老遠，他才忍不住開始抱怨：&ldo;一個靠寵妃起家的宦官，氣魄竟裝得比內閣首輔還要大，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家裡丟了一個擺件，也有臉特意讓我們過去，真當順天府是他家後花園了，難不成我們還是他的私僕，想怎麼使喚就怎麼使喚嗎？！&rdo;

其實明朝也出過不少好的宦官，譬如永樂年間的鄭和，阮安，譬如如今在宮中的懷恩，這些人自小入宮，都是在內書堂裡讀著嶽武穆精忠報國的故事長大的，其忠義廉潔，有時候連朝中大臣也比不上，跟朝中大臣關係也很好。

但這畢竟是少數，宦官的立場與文官天然對立，又因為總有那麼些宦官，靠著幸進上位，擁有的權利力卻比寒窗苦讀的官員們還大，而且皇帝還更聽他們的話，最重要的是，他們少了那麼一樣東西，根本就算不上男人，文官集團自然對他們嚴防死守，即使當面不敢得罪，私心裡也不大瞧得起他們。

這就是潘大人此刻心情的最好寫照。

唐泛等他發洩夠了，才道：&ldo;大人以前可見過汪直？&rdo;

潘賓猶自氣哼哼地，他雖然在京城官場算不上大人物，但怎麼也能稱為三品大員了，結果汪直對他的態度就跟對自己手底下的人一樣，這讓他心裡很彆扭。

&ldo;見過，不過沒有如此近距離地打過交道！&rdo;

唐泛問：&ldo;那大人瞧汪直為人如何？&rdo;

潘賓想也不想就道：&ldo;跋扈！囂張！目中無人！&rdo;

唐泛一邊回憶方才的情形，一邊點點頭：&ldo;他少年得志，確實也有囂張跋扈的本錢，不過我覺得，汪直不會為了區區一個把玩觀賞的擺件，就將您叫過去，說不定其中有什麼緣故。&rdo;

潘賓沒好氣：&ldo;還會有什麼緣故，偌大京城，要找那麼個東西，無異於大海撈針，若是被人弄到當鋪裡也就罷了，憑著西廠的能力，怎麼可能找不到，無非是那白玉駿馬已經被摔碎了，汪直讓我們去找一件根本不可能找到的東西，要麼就是那東西在汪直也沒法去要的地方，說不定已經流入哪個權貴人家了！&rdo;

他雖然諸多缺點，不過能坐到如今順天府尹的位置上，卻必然是有幾分能耐的，所以寥寥幾句話便將汪直的用心點了出來。

唐泛道：&ldo;大人是不是在哪裡得罪了他？&rdo;

潘賓搖頭：&ldo;怎麼可能，我根本沒與他打過多少交道，也就是上次武安侯府……&rdo;

他一頓，有些驚疑不定：&ldo;難道是上次武安侯府的事情得罪了他？可是後來真相水落石出，他藉此立威的目的不也達到了嗎，為什麼還會來找我們的麻煩，關我們什麼事？就算要找，也應該找錦衣衛罷？&rdo;

唐泛道：&ldo;應該不是這件事，也許有別的什麼緣故。&rdo;

潘賓冥思苦想，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結果：&ldo;這樣罷，要不明天你去北鎮撫司找那位隋總旗問問。&rdo;

唐泛：&ldo;…………&rdo;

喂，大人，你醒醒，堂堂北鎮撫司不是咱們順天府的後花園啊！

他無奈道：&ldo;隋總旗出外差去了，還未回來，上次我請他們幫忙打聽汪直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