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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洲費解地蹙眉,給了他一句莫名其妙的肯定,「顧山澤,你不愧是幹設計的,想像力不在正常水平範圍內。」
顧山澤笑得耐人尋味,「還好,我喜歡小蛇。」
沈冰洲不敢苟同,伸手將礦石接過去,「冰洲石,自然界最純淨的碳酸鈣晶體,無論你在地球上哪個地方找到兩塊冰洲石,它都能剛好拼合,知道為什麼嗎?」
顧山澤由上往下望著他,配合地扮演起學生,「為什麼?」
「因為它六個面的內角都是102度和78度,這麼簡單的題你都不會?」
他愣了愣,彎唇,挑出玩味笑容,「現在會了。」
那人神情嚴肅地扶了扶眼鏡,「冰洲石具有明顯的雙折射現象,知道什麼是雙折射現象嗎?」
顧山澤幾乎能想像出他平時在學校是什麼樣子,唇邊笑意越發縱容,繼續配合道:「不知道。」
沈冰洲冷冷地蹙眉,「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他還是笑,「我要是什麼都知道了,沈老師還教什麼?」
沈冰洲將視線在他身上掃了掃,伸出一根食指,朝他勾了勾。他疑惑地俯身,那隻手自然地抓住領帶,將他拉到身前。
「好好聽,我只講一遍。」他把石片放到領帶上,「看到這條斜線沒有?原本是一條線,經過晶體折射,我們看到了兩條,這就是雙折射現象……」
顧山澤保持著彎腰的動作,只要往前一伸手,這個人就會被他牢牢禁錮在輪椅裡。他們離得尤其近,沈冰洲專心致志地低頭講解,銀框眼鏡滑在鼻樑一公分左右的位置,鏡框與眉骨的縫隙間,兩排烏黑的眼睫毛乖順排列。它們柔軟地伸展,尾部微微翹起,如兩片蝶翼,隨著眼肌動作上下翩舞。
似乎注意到灼熱的視線,睫毛下的眼倏然抬起。微愣稍許後,沈冰洲才反應過來,輕輕鬆手,斜條紋的領帶從手心滑脫,「抱歉,職業習慣。」
顧山澤沉著臉直起腰,心中有怒火升騰,扯男人領帶算哪門子的職業習慣?他整理著扯歪的領帶,「我去下洗手間,你家洗手間在哪?」
他這樣仰著脖子扯領帶時,大拇指上的紅寶石像個重點符號,提示著勾引著人往他喉結看。沈冰洲稍稍收回視線,給他指路,「出門右轉。」
他說了聲謝,出門右轉,到進洗手間,把門反鎖,用力按住眉心。
沈冰洲是顆天然長在山間的稀罕寶石,他本無意路過,不慎看見,卻一眼生出佔有慾。他想把寶石採回家,走近了才發現,那是顆未開化的頑石,怎麼撬都撬不下來;或者說,是顆長在高山上的誘人果實,誘不自知地招搖。他垂涎,流了一地口水,卻怎麼也摘不到。
顧山澤使勁掐著眉心,生平頭一次如此痛恨自己,如果見色起意要付出代價,那麼他正在接受酷刑。
他擰開冷水,洗了把臉,收拾清楚後出來,發現沈冰洲自己從收藏室出來了,正在客廳接待一個年輕男人。
注意到他的腳步聲,沈冰洲轉頭解釋:「我約的醫生到了,你先隨便逛一下吧,院子裡風景也不錯。」
都這麼說了,大意應當是不想讓他聽到病情相關。顧山澤應付地「嗯」了聲,走到客廳外的花園,把空間讓出來。
沈冰洲默然望著他的背影,醫生喊了三聲才聽到。他收回目光,集中注意力配合看診。
客廳南面整面都是方格子玻璃牆,從二層陽臺垂落下茂密的常青藤蔓,底下則是一排開白色小花的薔薇籬笆,形成天然的格擋。
顧山澤隨意溜達了幾步,站在玻璃牆外,透過藤蔓與花籬的間隙朝裡面偷瞧。
那位醫生坐在輪椅前方,笑容和善地詢問著什麼,沈冰洲一一作答,醫生時不時點頭,待問得差不多了,便把他的腿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