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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樹林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果然沒以前硬了。
這個發現讓他很傷感。
吃飯的時候,楊樹林看著楊帆吃完一碗米飯又要了一碗,而自己才吃一碗,很不甘心,於是也要了一碗,可是實在吃不下去了,鬆了一圈皮帶,不管用。
楊樹林想,廉頗老矣,果然不能飯矣。
從飯館出來,太陽暴曬,街上巨熱。
楊帆要吃冰棒,問楊樹林吃不吃。
楊樹林本來不想吃,為了表現自己和楊帆這個歲數的人一樣,也吃了一根。
兩人一人舉著一根雪人,邊走邊吃。
楊帆幾口吃完了,楊樹林嫌涼,吃得慢,被太陽一曬,雪人成了殘疾人,流了一手粘湯兒。
楊樹林去舔,但是舔的速度沒有化的快,手上越來越黏糊。
楊帆實在看不過去,說,吃根冰棒磨磨嘰嘰的,跟個老頭兒似的。
說完楊帆覺得不妥,楊樹林差不多已經是老頭了,本體喻體不能是一樣的。
搬進來後,楊樹林要把電視放在客廳,楊帆沒讓,說楊樹林看電視的時候聲音太大,吵,讓他放臥室,兩人的臥室中間隔著客廳。
楊樹林說聲音不大我聽不見,楊帆想,這可能也是楊樹林開始衰老的標誌,耳背。
電視需要重新搜一遍臺,楊樹林不會,讓楊帆搜。
楊帆搜好了,沒過兩天,一些頻道沒了,楊樹林又讓楊帆調,過了沒幾天,調好的頻道又沒了。
居委會對此的解釋是,新小區,訊號不穩定。
楊樹林又讓楊帆調,楊帆覺得不能這麼下去,必須讓楊樹林獨立,要不然他就像一個不會穿衣服不會吃飯的孩子,老得讓家長伺候,於是教他怎麼調,告訴他遙控器上按哪個鍵是手動搜臺,哪個鍵是自動搜臺,哪個鍵是微調,但是楊樹林就是學不會。
楊帆說算了,以後還是我調吧,心想,孩子學不會穿衣吃飯也沒辦法,家長受點兒累,自認倒黴吧。
可是楊樹林看電視心切,有時候足球比賽看著看著突然變成一片雪花,他就著急,自己瞎調,經常把有訊號的臺調沒了,加大了楊帆的工作量。
楊帆說,等我回來調不行嗎,你就那麼著急。
楊樹林說,你不知道看一半沒影兒了有多難受,就跟吃不飽飯似的,還不如不吃。
楊帆說,可是調你也調不出來,還把別的臺調亂了,下回再這樣我就不管了。
楊帆費半天勁給調好了。
可是下次再回家的時候,臺還是亂的。
楊樹林說,沒辦法啊,實在是太想看了。
楊帆說,我說了,再這樣我就不管了。說完進了自己屋玩電腦。
等再出來的時候,見楊樹林正笨拙地調著臺,頭上都冒汗了。
調了半天,還是調不出來,楊樹林放棄了,把遙控器扔在一邊,去洗臉刷牙準備睡覺。
楊帆拿起遙控器,趁他洗漱的功夫兒,調好了電視。
楊樹林進來一看,電視上有影兒了,便說了一句自以為幽默並能調節氣氛的話:到底是大學生啊。
楊帆下次再回家的時候,楊樹林正躺床上看書,說,你回來得太及時了。
楊帆說,臺又沒了吧。
楊樹林說,現在頻道多了,精神生活豐富了,也挺麻煩的。
幸好沒過多久小區的電視訊號穩定了,楊帆不用每到週末的時候就得回趟家了。
大四畢業前,學校和電臺做一期關於畢業生的節目,楊帆被同學拉去參加。
節目內容就是主持人和即將畢業的大學生們互動,問一些諸如理想、職業方向、是否考研、是否出國這類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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