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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蒔笑道:「十年未見,我倒是覺得您沒怎麼變。」
「嘴巴還是這麼甜。」車三娘子拉著她往花榭裡走,「你何時來的汴京?真是有孝心,知道來找姨母敘舊。你告訴姨母,是不是你母親讓你來的?」
聽到車三娘子詢問母親,霜蒔有些哽咽:「姨母或許還不知道,我母親去年便仙逝了。如今我被送到京都李家,如今養在右諫議大夫李思安膝下。」
車三娘子顯然不知道,怔愣了下,忽然眼前發黑,人慾跌倒。那位清貴男子出手需扶了一把,將她安置在矮榻上,眼光在霜蒔臉上梭巡一圈,又回到原位呷茶去了。
車三娘子緩了緩神,哀嘆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如此突然,你母親她為何如此薄命。」
霜蒔紅著眼圈:「父親跟著漁船出海,不巧慘遭海浪,人船俱消失。母親為了尋找父親,操勞了好多些時日,最後得了急症也去了。家中祖母年邁,韓家又沒有可以真心替我著想的,便將我送到了汴京。」
車三娘子嘆道:「可是苦了你這孩子了。來有多些日子了?怎麼不早早讓人遞話來?李家原是韓老夫人的母家,不知李家人待你如何?」
霜蒔見有外人在,也不好細說,只說很好。車三娘子觸景生情,拉著霜蒔相看了許久,又是嘆氣又是落淚,最終說出一句話:「我原想著今年抽空回江都一趟,與你母親絮絮話,沒想到,竟然再也見不到了。」
這世間最難過的事情莫過於此。與最好的朋友生分,當有一天鼓起勇氣去找尋這份情誼時,朋友卻不在了。
霜蒔比母親幸運些,這一世,她還能擁有許多,也能創造許多。活著,就是萬事的好彩頭。
車三娘子悲傷不止,霜蒔覺察出那位清貴公子似有似無的眼神一直掃向她,便開口道:「來之前不知姨母這裡有貴客,耽誤兩位談事。今日只是來探望姨母,待來日得閒,霜蒔再與姨母敘舊吧。」
車三娘子自然不肯,朝著那位清貴公子道:「讓您見笑了,今日與親人重逢高興得忘了形。」
那位公子和氣笑道:「這是好事,某也許久未見三娘如此真實可愛的一面。」
這人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霜蒔只感覺渾身打冷顫。車三娘子與她母親同歲,眼前的清貴瞧著也就剛及冠的模樣。如此口無遮攔,要麼是位列權貴,不將車三娘子當回事。要麼就是熟極了,說起話來毫無遮攔。
車三娘子許是見怪不怪,笑道:「公子說笑了,在您面前,我何時給您擺過臉色。」
那位公子越發笑得暢快,卻是未動身,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某在這不礙事吧。」
車三娘子笑道:「這裡就騰給您,您隨意。我們婦道人家說話聒噪,先退下了。」
說完拉著霜蒔往花榭裡頭的屋子走。
車三娘子因對霜蒔的母親有遺憾,因此對霜蒔倍感心疼。將這十年裡的大事小事都問了個便,又細細問了霜蒔在李家的這些日子是否習慣。
無人窺視,霜蒔才將在李家人情冷暖的滋味細細與車三娘子道來,說到最後霜蒔拭了拭眼中的淚:「雖然祖母的心意是好的,但是畢竟隔著血親,不管怎麼貼心,都貼不到心坎上。」
車三娘子氣不過,拉起霜蒔欲去討個公道:「就算是個貓狗還給一口飯吃,給一口水喝。這麼標緻的姑娘送到大宅院裡,那是李家的福氣,哪有如此輕視的道理。走,姨母帶你去分說分說,汴京有頭有臉的人物,也不怕傳出去被人笑話。」
車三娘子的脾氣,霜蒔聽母親提過。霜蒔的母親溫婉,車三娘子的性格火爆,這倆人好的時候互相補襯,一旦吵起來,一個鑽死牛角尖,一個抬屁股就走。母親常說車春是屬爆竹的,竄上天后砰一聲響了,便消失地無影無蹤。
此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