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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你回去吧。”他說,沒有看她,下了車上了駕駛座,乾脆利落地發動引擎,掛檔,腳下轟油門。
只等她下了車,他一抬離合,他們便分道揚鑣。
風雨比先前更大了,車裡面熱出一身汗,出了車風一吹,冷得激凌凌打寒顫,阮卿卿環臂抱住身體,木呆呆站著。
後視鏡有些模糊,鏡裡倒映的那個小小的身影單薄纖弱,黎俊柏咬了咬牙,抬腳鬆開離合,車輪帶起水流濺開,白色的光影劃開夜幕,瞬間消失在黑暗中。
阮卿卿病倒了,滿面通紅,高燒,鼻流清涕,大宅裡幾個幫傭的嚇得大氣也不敢出,阿芹作為貼身專門照顧她的,比別人更加害怕。
阮卿卿被阿芹架著,由主任醫生唐時帶路,到醫院裡又是查血又是ct折騰了一通,確認只是普通的風寒感冒才得以逃避住院治療。
西藥橫行的時代,唐時卻說,西藥副作用太大,中藥雖然療效慢可沒有副作用,給她開了幾劑中藥讓喝中藥。
阮卿卿懷疑他不滿自己好好兒淋雨弄出病,故意要讓自己喝苦澀的中藥。
這一下更不能上班了,無聊的很,午飯後,阮卿卿倒了墨汁拿毛筆習字,寫小時候養父教的《增廣賢文》。
——相識滿天下,知心能幾人?相逢好似初相識,到老終無怨恨心……
寫到“世事如棋局局新”時,阮卿卿擱下筆,呆呆地看著紙上的墨字出神。
窗外豔陽高照,貧窮困頓像風掠過水麵,漣漪輕起,隨即無痕,再回首,已覓不到蹤跡。
養父如果還活著,自己就能好好孝敬他了。
徐鳳英這天中午推了應酬回家看阮卿卿,進門聽說阮卿卿在三樓,便先問她的病情。
“小姐精神挺好的,藥按時喝著。”幾個人齊聲說。
張嬸要邀功,更是誇個不停,講自己教阮卿卿炒菜做水果拼盤,“小姐學的可認真了。”
學的很認真!以前讓女兒去上烹飪班時,她可是犟著和自己對抗不肯去的,徐鳳英一隻手卻攥緊車鑰匙,面上平靜地問道:“喝藥嫌沒嫌苦?”
“沒,一口氣就喝完了。”阿芹說,見徐鳳英盯著自己,不知為何就心虛了,聲音越來越低。
徐鳳英目光依次從幾個人臉上掃過,眾人在她尖銳的目光刺探下漸漸眼神閃爍,一齊低下頭不敢看她。
以前的女兒,別說中藥,連西藥都不肯吃,每次吃藥都得費老大勁兒。
腳下軟綿的,徐鳳英扶著牆緩緩走上三樓。
起居廳的吊頂很低,鮮豔的紅色水晶燈罩,一枝枝銀色花朵浮雕凸起,細長的梗,翻卷的花瓣,流動的光芒晃花了眼睛。
書房裡有低細的抽泣聲傳出來,徐鳳英搖搖晃晃走過去,每一步都走得極是艱難。
女兒伏在書桌上,肩膀抽搐,低低的哽咽悶悶地傳出來,書桌前地面一汪溼漬,還有水珠不停地掉落下去。
這個多愁善感、性情溫柔、心思剔透玲瓏的人絕不是自己那個飛揚跋扈嬌生慣養長大的女兒。
那些幫傭的人的表情也說明了,他們都在懷疑,只是不願相信。
別說她們,就是自己都不願相信,情願面前這個人才是自己的女兒。
“你在幹嘛?”徐鳳英問道,聲音飄忽得像是從遙遠的星空傳來。
“沒幹什麼。”阮卿卿飛快地擦臉,又急忙去收鋪在桌面上的字貼。
《增廣賢文》,小時候逼她寫她不肯寫,非得大罵一頓才肯動筆,這會兒怎麼主動寫了?
徐鳳英拿過來,一張一張看,熟悉的遒勁的柳體,半分不差,確實是女兒的字型。
也許多疑了,人長得那麼像,看不出差別,字型又一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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