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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空念借力維持站立,呼吸之間已經帶上輕輕的顫抖。
此刻還不算是徹底遠離人群,他深吸一口氣,忽然低道一聲:「走!」
葉書良應是也聽懂了他的意思,拉著他右臂的手緊了緊,幾乎與蘇空念同時運起輕功,憑藉樹林的掩護飛快離開所有人可察覺範圍。
或許是估計蘇空念狀況,葉書良在躍出數百米後就漸漸停下腳步。
而蘇空念本就是強行動用輕功,落地的那一剎那未能站穩,單膝跪倒,一手撐著不滿碎石的土地。
「空念!」葉書良緊跟在蹲在他身側,眉間攏起,「還是很疼嗎?」
蘇空念微顫著喘了口氣,身體輕輕晃動,撐地的右手緩緩握緊。
疼痛開始往心臟蔓延,他甚至沒心思再去回答葉書良的問題。
然而就在這時,他的右手忽地被另一隻手掌牢牢握住,十指緊扣。
再接著他又被拉入了一個分外溫暖的懷抱。
蘇空念一愣。
「實在受不住就咬我,莫要傷到你自己。」
低沉的聲音連同溫熱氣息打在耳畔,又緩緩淌入心底,彷彿有魔力一般,撩動蘇空念其實時刻緊繃的弦。
「唔……」
一絲痛呼從他的牙關溢位,他居然真的忍不住想要再多索取一點,再多索取一點這種莫名的心安。
彷彿只要有葉書良在,自己就不用總是偽裝得那麼辛苦。
若隱若現的清香縈繞鼻尖,在又一波劇痛來襲之際,蘇空念鬼使神差地張口,咬住了葉書良的肩頭。
骨頭血肉彷彿被一起灼燒劈砍的感覺直直鑽入大腦,蘇空念徹底顧不上自己咬的是什麼、握的是什麼,僅憑鼻尖香氣維持最後一絲神智。
仙疏閣歷練服幾乎沒什麼厚度,被死死咬住肩頭葉書良也默不作聲,甚至將蘇空念抱得更緊。空出的一隻手輕拍蘇空唸的背,哄小孩似的安撫著。
偌大的樹林中,只餘一片靜謐。
半晌,慕飛一句話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蘇師兄和葉首席怎麼去這麼久?」
秦子胥背倚一根粗壯的枝幹,不緊不慢地搖扇:「想必是你們家蘇師兄同那什麼曉風君所談私事極其重要吧。」
葉書良是第一正式在旁人眼前露臉,此前在場的都對他沒什麼瞭解,又因為之前聽到過蘇空念喊葉書良為「曉風」,就很自然地把這當成了葉書良的號。
——畢竟誰都想不到,本該對立的兩人關係其實還不錯,大部分人都還等著圍觀這倆神仙打架。
周圍的人見沒什麼看頭,漸漸也走了一些,餘下的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完全不著急歷練的小門小派。
慕飛是第一次出門,不知道周圍的人聚集是不是因為有什麼規矩,索性不理會他們,目光一轉就轉到了對面仙疏閣的兩人身上。
那兩人都穿著樸素的歷練服,很有仙疏閣向來低調的風格。
百無聊賴之際,慕飛隔著十幾步遠的距離開口搭話:「誒,仙疏閣的兩位,你們知道你們葉首席和我們蘇師兄有什麼事情要商討嗎?」
慕飛和其他幾個落青宗仙疏閣的弟子都還只是小輩,旁人沒什麼心思管他們,都在翹首以盼蘇空念和葉書良,所以慕飛的一句搭話倒是沒引起什麼波瀾。
對面的少女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撇嘴攤手:「你都不知道,我們怎麼可能知道?」
少女名喚蘇婉,性反其名,沒有半點溫婉,一向都是口無遮攔直來直往。
不過她的話音還沒落全,她身側的小少年就扯了扯她的袖子:「婉兒,不要忘了宗規。」
這少年與蘇婉一般大,名叫易行之,看起來斯斯文文,若要搖起摺扇鐵定比那秦子胥有書生意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