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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裡選擇躲避的人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漸漸洩出幾分急躁的呼氣聲。
氣氛緊張到一觸即發。
蘇懷悠喚出一柄劍,穩穩的握在手上,手中有劍,蘇懷悠這才覺著心裡安定了一些。
今晚這事蘇懷悠估摸著也不可能瞞過段嘉澤了,所以也沒想著怎麼收斂自己的氣勢。蘇懷悠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待會兒左右都得露餡,不如快點擒住這個夜半三更出現在徒弟屋裡頭的傢伙,免得多生事端。
走到近處,黑暗中的那人一個猛地就朝著蘇懷悠撲過來,蘇懷悠頭皮一炸,瞪著眼睛竭力想看清人到底長啥樣,與此同時手上動作也毫不含糊,下意識的就握著劍熟練的往身前送。
刺穿血肉的聲音不大不小,沉悶得令人心頭一跳。
也不知道捅到了哪裡,蘇懷悠只感到手中握著的劍一沉,然後耳邊炸開一道沙啞的聲音,顫抖著叫他師父。
嗯?
後頸劇痛,蘇懷悠眼前發黑,在這聲師父的伴隨之下,男人沉沉倒下。
居然不止一個人嗎?蘇懷悠昏迷前想到。
安靜站在他身後的青年一擊得手,順勢便從後方擁住軟倒的男人,沒讓他倒到地上,將人好好安置到自己的床榻上後,這個五靈峰的大弟子才折身返回,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板上一動不動的男人。
「你做什麼?明知道他在這裡,你還過來,故意的?」
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到地板上,刷的拔出腹間的長劍插在地面,黑髮男人捂著肚子,慢慢撐著劍站起來:「是又如何。」
「事到如今,你想徹底拋棄我,全心全意的當他眼中的乖徒兒,我告訴你,不可能,」男人一身青綠布衣,周身狼狽不已,抬起頭來,是一張秀氣的面孔,完全比不上眼前的俊逸弟子,但兩者眼中的光芒卻同樣強盛,一雙如寒星,一雙如炙火,「我們本就是一體的,你說師父要是知道徒弟內心的黑暗面其實從未消失,反而一直在擴大,甚至擴大到輕輕一推便靈魂分裂的地步,他會怎麼想他的這個徒弟。」
五靈峰大弟子猛地推開面前人,慢條斯理的抽出地上滲著血色的長劍:「你以為你會有這個機會?」
靠著牆的男人聞言笑得肆意:「好啊,你要試試嗎?」
然後他捂著嘴又咳出一口血,唇角的笑意卻絲毫不減,越發肆意,像極了有恃無恐。
這便襯得他清秀的容貌略顯邪氣,整體十分的不搭調。
面色冷淡的青年眼中漸漸泛起一層濃烈的殺意。
「你會毀掉現在的一切!」
正因為太過熟悉自己深埋心底的潛意識,明白對方真正想要得到的是什麼,所以他更不願放過這個分離出的靈魂。
段嘉澤的善意一面只針對師父,師父希望他保護弱小他便保護弱小,師父希望他接納新人他便不同谷星普計較,不然他甦醒那會兒早就該暗暗下手毀了那臭小子。
作為徒弟,他敬戴親近甚至愛慕那個人。作為段嘉澤,他則嚮往期翼著能一直兩人相伴,但七年時間令人清醒,他意識到這是個輩子都不可能的情形。
除非他們擺脫現如今的身份……
濃烈到極致的情感極大程度上刺激佔有慾,又因為多年壓抑,原本留存心底的種種情緒藉由這七年,漸漸由悲憤妒忌轉變扭曲的情感。
我一直都在啊,你為什麼要去看其他人。
你有我還不夠嗎?
我把你當成我的全世界,為什麼在你的世界裡,我卻不是你的唯一。
難道非要我把你藏到無人的深淵,你才能一直一直都看著我嗎。
一面無法接受這樣子無恥卑劣的自己,一面又渴求那人的視線與關懷,段嘉澤自己都覺得自己可怕。